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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久久地凝结在空气里,之后,终于传来了一声短促又沉闷的“嗯”
。
电话那头的贺秋明并不知道,那时的宋澜坐在一个破落小区的门口,坐在一个台阶上,一抬头,能望见原来郑知微租住的那个小房间。
或是钨丝烧坏了,等了半宿,也没有灯亮起。
宋澜觉得一切都在与她作别,于是她那般顺理地接受了贺春阳的要求,她想,她也得学会和他人作别。
宋澜推门走入,缓步走到贺春阳的床头,见她靠在枕头上,偏头看向窗外的景色,可是那里什么都没有。
从贺春阳的角度望出去,甚至都不能看到他们家栽种在小花园里的树。
贺春阳的世界,原应也是这般空白。
宋澜见瘦了一大圈贺春阳,轻叹一声,走近,轻声嘱咐,“好好治疗,好好恢复,好好对自己。”
她连着用了三个“好好”
,或许只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祝愿,她再也说不出什么别的。
在她和贺春阳之间,她只感疲惫,她偶尔也会想到贺春阳小的时候,又会在更深的失去中把这些偶尔的怜悯与哀叹如数埋葬进自己的坟冢。
贺春阳缓慢地回过头,看向宋澜。
她的双眼里没有了光彩,或许是吃药的缘故。
但她看向宋澜时,仍是会笑,她说,“澜姐姐,你好。”
宋澜抿着唇,等着她慢慢地诉说。
“澜姐姐,我要走了。”
“嗯,我知道。”
“哥哥说,去那里,可以晒太阳。”
宋澜点头,见贺春阳坐直了一些。
“澜姐姐,这次是我和妈妈去。
爸爸忙工作,哥哥也忙,所以,只有我和妈妈去。”
她反复地重复这样一句话,不明所以,半晌,她继续说,“澜姐姐,我不能再跟在你后面走了。”
宋澜愣了愣,回应着,“贺春阳,走好你自己的路吧,使劲往前走。”
贺春阳扭头看向那被束好的窗帘,幽幽说,“我的医生说,我对你,更多是执念”
她叹了长长的一口气,目光仍是注视着窗帘,她许是渴求那窗帘能被放下,能让它随着风自由地吹动,“但,澜姐姐,他们这样一说,好像就把我过去的爱全部抹尽了”
贺春阳放下对窗帘的期盼,回头望向宋澜,询问道,“澜姐姐,你对郑知微是爱,还是执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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