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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名太医也是急得焦头烂额,妙秋红着眼眶站起身来质问,“这都几个时辰了,怎么还没有动静?”
院首摆手叹息,“胎儿不大,原本是好生的,只是殿下腰胯太窄,这才……”
戚澹容痛得直抖,高耸圆滚的肚子此时也坠了下去,他紧紧拧着腰侧的衣裳,嘶哑地辗转尖叫,人已经没了意识,只能凭着身体的本能挣扎痛喊。
慌乱间他扯住了妙秋的衣袖,妙秋低头,对上了他那双血红含泪的眼睛。
“去……顺宁殿……”
戚澹容气若游丝地叮嘱,“去告诉晏雪声,我要死了,看他、看他来是不来……”
晏雪声鬓发凌乱,下颌青茬丛生,短短一夜之间,这人竟然平白憔悴了十数岁。
他跪在郁瀚徽灵前一动不动,凌晨的风吹动暖阁里没有关严的小窗,啪啪作响。
已经过去了一夜,却仍未传来皇后安产的消息,他一颗心急促地砰砰跳了半夜,到这会儿连他自己都嫌累。
晏雪声摁住酸痛的心口,呼吸粗重得在这夜里分外清明。
这时外头忽然传来了纷杂的脚步声,晏雪声眼皮一跳,他赫然睁眼,掩藏在宽袖下的双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陛下!”
跟在他身边许久的内侍跌跌撞撞地破开顺宁殿的大门,又让门槛绊了一个趔趄,跌倒在冰凉的地砖上,他顾不得呼痛,红着眼眶砰砰在地上磕头,“殿下……太医说殿下不好了,让您去见最后一眼!”
晏雪声悬了一夜的心彻底跌落深渊,那一刻耳边喧嚣皆散,他忘了自己是如何从顺宁殿中冲了出去,跪了一夜的双膝早就没了知觉,晏雪声在石阶上磕破了皮肉,却仍像觉察不出痛楚一般。
“静渊……”
他哑声喃喃,“等我。”
年轻的天子踉跄着闯入永和殿中,里头寂静无言,他彻底慌了下来,生怕五年前的悲剧再次上演,他慌得厉害,竟在门外生生停下了脚步,不敢再上前一步。
他不知在外驻足多久,忽然想起方才内侍说的话,生怕见不到戚澹容最后一面,才终于鼓足勇气踏进屋里。
屋里闷得厉害,淡淡血腥味扑面而来,晏雪声的脸上又褪去了一层血色,他一步步挪到戚澹容床前,才看清那人一张惨白的脸。
“静渊……”
他在床边缓缓坐下来,握住那只冰凉的手,晏雪声抖着手去抹他额头的冷汗,颤栗着唤他的名,“你不能骗我,你说过会好好的,怎么、怎么能骗我呢?”
他抬起一双血色弥漫的眸,嘶声质问太医,“朕留你们何用!
朕要皇后!
朕只要皇后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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