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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家滩三队已经转换过来的生气,实在令人走路带劲,吃饭有味哩!
“听说你打算买种驴,有没有这事?”
一位老汉问,“啥时间买呢?”
“种驴……正在交涉。”
马驹给老汉耐心解释,“咱看了几头,没看中。
正在跟畜牧学校联系,要买一头纯种关中驴。”
“有种驴就好咧;”
老汉说,“马用驴配,生骡子,种驴骨架好,生下骡驹才出色……”
马驹和陌生的外村来的老汉说着,来娃又跑过来,指指村子中间,示意有人叫他呢。
马驹一看,母亲远远站在村巷里,向他招手,急急火火的样子,又有什么事呢?
父亲的脸色多难看呀!
马驹一走进小院,简直吓了一跳。
父亲坐在槐树下的石墩上,用糙帽搧着凉,灰白的连鬓络腮胡碴儿显得芜杂了,汗水从脸上流淌下来,粗大的鼻翼在翕动着,似乎浑身都在哆嗦。
怎么回事呢?
“你说,到底是你不愿意干,还是人家安国……”
景藩老汉看见儿子进门,早已忍耐不住,“你反倒说安国把名额给旁人了……你居然蒙哄我!”
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马驹苦笑一下,坐在一边。
本来是怕惹父亲生气,现在看来是难以避免这场冲突了。
马驹只好诚实地坦白说:“你甭气,也甭急,有话缓缓地说。
我怕惹你生气,就那样给安国叔说……”
“你——嘿!”
景藩老汉气得嘴唇哆嗦,手脚颤抖,一时间话也说不顺畅了。
昨日马驹回来告诉他名额让旁人占去的话,他初听时信下了。
比他有势力的人顶掉儿子的司机位置,是可能的。
奇怪的是,儿子失掉这样的工作机会并不难受,反而更有劲头地在砖场和饲养场跑腾,这就令人生疑。
一早起来,景藩老汉在村口爬上装满砖头的卡车,进了县城。
老汉一见安国,听得安国说明原委,一下子气得煞白了脸……他一口水够不得喝,一口饭更咽不下,走出县城,又等见那辆到冯家滩拉砖的汽车,气鼓鼓地回到村里来了。
“你说——”
景藩老汉紧盯着儿子问,“你愿意不愿意?”
“我不想去。”
既然回避不开,马驹就实说了。
“你不想去!
哼!”
景藩老汉呼地一声站起,大声吼喊说,“你想做啥?你死守在冯家滩,想干啥呀?啊——”
“你甭喊叫,爸。”
马驹劝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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