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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国的国家艺术馆不对外公开开放,只是在每周的周二和周四会对初中和高中的孩子们集体开放,由他们的老师带领,统一参观。
因为今天不是开放日,所以整个国家艺术馆里空无一人,阳光透过高挑的玻璃窗照射进来,形成一层模糊的光晕,伴随着女人高跟鞋有节律轻敲在地砖上清脆而又空灵的轻响,徜徉在艺术的殿堂里,舒服而又惬意。
当然,如果身边没有什么皇太子妃的话,齐乐然会更加的高兴。
副馆长玛丽莱斯特的解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结束了,而皇太子妃梅格蕾丝则正站在一副好似星空模样的画作前,驻足观看。
负责陪同的齐乐然只能停下脚步,站在梅格蕾丝身后向她面前那副画作看了过去。
颜色诡异的扭曲星空中几个仿佛黑洞模样的东西好似正在流动着,要把人吸进去般,星空下有如黑暗城堡的建筑张牙舞爪的高高耸立,好似就要捅破天空。
说实话,齐乐然看完只觉得无比压抑,非常烦躁,真是一丝一毫也看不出这个东西好看在哪里。
可是偏偏梅格蕾丝却仿佛对这幅画十分的喜爱,呆呆的站在那里足有十多分钟,才从嘴里低声喃喃自语出几个断断续续的字扭曲挣扎堕落死亡
这一刻,齐乐然突然觉得梅格蕾丝脸上那白皙的皮肤好似更加的苍白,整个人仿佛一尊脆弱的水晶雕像,更加的没有人气了。
站在梅格蕾丝身后两步远的随身女官自然也看出了她的异样,连忙上前两步,在她身旁轻声唤了一句,才把晃神的梅格蕾丝唤了回来。
察觉到自己失态的梅格蕾丝回头看了一眼眼神中带着探究和关切,正在看着她的齐乐然,一种被人窥破了心事的窘迫感让她更加的恼羞成怒,语气冰冷的开口说到齐先生!
她在齐字后面故意停顿了几秒,然后才略有些为难的叫出了先生两个字,嘴角则嘲讽的向上挑起。
跟在齐乐然身后两步远的詹妮弗脸色蓦地一变,有些愤怒的看向皇太子妃梅格蕾丝,跟在詹妮弗身后的其他几个h国工作人员和副馆长玛丽莱斯特则都有些紧张的看向齐乐然,而跟在皇太子妃梅格蕾丝身后的d国工作人员则好似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面无表情却嘴角微挑的看着齐乐然,展厅里的气氛瞬间微妙起来。
梅格蕾丝的话没有一点毛病,可是明眼人都知道,她其实是在羞辱齐乐然以男人身份担任这个第一夫人,让人不知道到底该怎么称呼是好。
她原本以为齐乐然看到她这样的表现后,必然会表示出愤怒或是不快,最好能当场失态,才能让她心中好过一点,可惜,她面对的不是那些能把一句话听出好几层意思的政客或是上流社会的人士。
齐乐然可没有那么多心思,他只是奇怪梅格蕾丝为什么说话吞吞吐吐的,再结合她刚才奇怪的表现,难道她是有什么不好说的难言之隐?
想到这里,一向性格宽厚,很少主动与人为敌的齐乐然便想着要替梅格蕾丝遮掩过去,于是便主动开口打圆场到这幅星空画确实很美,刚才我也几乎看得入神了。
他的这句话甫一出口,展厅里所有的人便都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根本就不接梅格蕾丝的话,反而若无其事大度的替她刚才的失态遮掩。
詹妮弗在怔愣过后,突然低下头,笑容掩藏不住的爬上了脸颊,只有她知道,性情温和的齐乐然恐怕压根就不知道梅格蕾丝话里的机锋,真是白白浪费了她这份心机。
跟在詹妮弗身后的h国工作人员虽然不知实情,不过也都不由自主的纷纷松了一口气,而跟在皇太子妃梅格蕾丝身后的d国工作人员则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也不由得纷纷低下头,掩饰住自己的情绪。
梅格蕾丝也完全没有意料到事情会是这种走向,在愣了一下后,却毫不领情的开口继续问到不知道齐先生觉得这幅画到底美在哪里?
美在哪里?!
齐乐然暼了一眼那张色彩诡异的画,心说我哪知道它哪里美啊!
刚才不是你一副十分痴迷恋恋不舍,恨不得看到地老天荒的模样么!
我不过就是那么一说罢了,你还较上真了,懂不懂什么叫商业互吹啊!
齐乐然有心想要随便说点什么,可是一想自己在艺术上的造诣实在是几乎为零,还是不要班门弄斧、自取其辱的好,否则丢了自己的脸是小,丢了h国的脸可就不好了。
想到这里,齐乐然突然扭头指着旁边一副金黄色麦浪在阳光下随风摆荡的洋溢着丰收喜悦的画作,开口说到那副星空画虽然也很美,可是就我本人来说,还是更喜欢这幅画。
梅格蕾丝暼了一眼齐乐然指着的画,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再次开口说到我本人比较喜欢印象派,没想到齐先生年纪轻轻,竟然会喜欢现实主义流派,不知这幅画到底是哪里入了齐先生的眼?是技法、结构,还是色彩?
梅格蕾丝的语气冰冷,与斯特曼同样的湖蓝色眼眸在阳光的照射下,仍如千年寒潭般冒着寒气,好似亘古不变的寒冰。
这一刻,齐乐然突然有了一丝明悟,她讨厌自己,并且是在为难自己!
其实齐乐心中早已有了这样的准备,毕竟他现在的身份实在是即惊人又尴尬,别人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可是在自己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善意后,还要这样两次三番的刻意为难,就有点太过分了。
齐乐然知道面对刻意的为难,如果自己再含糊的敷衍下去,那么只会让她越来越过分,与其被动的等待挨打,不如主动出击,毕竟自己这当了二十多年普通人的人在艺术造诣上是无论如何也比不过那些从小就系统接受教育的人的。
赫兰德夫人,齐乐然看着梅格蕾丝的眼睛,加重了语气,其实是在提醒梅格蕾丝,你不仅仅是你自己,你还是d国皇太子阿德里安沃克赫兰德的妻子,是d国的皇太子妃,你所做所说全都代表着d国的脸面,所以不要太过分了。
梅格蕾丝虽然仍然面色冰冷的看着齐乐然,可是她那微微抿起的嘴角却让齐乐然知道,她其实是听明白了自己的暗示,于是接着说到想来您也一定知道,我在和凯文结婚前只是一个普通的东方人,所以对于西方这些艺术品的了解实在是不多,跟您更是没法相比,不过如果以后有机会看到东方的水墨画,我想我倒是可以为您介绍一下。
其实人就是这样,不怕你不知道,就怕你不知道却假装知道,梅格蕾丝不停的试探他,不过就是想让他暴露出什么都不懂的窘态,让他在众人面前当众出丑,可是当齐乐然明确的说出了我就是不会这样的话后,她却拿齐乐然没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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