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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香摇摇头,“要不待会儿顺捎着打听两句,看是什么来历。
你问她,半句不回的。”
那女子笑笑,“与咱们有什么相干,可不管。”
阿香抬眼瞧瞧姜黎,兀自叹口气。
看她这样子,皮子嫩得发光,以前不知过着什么样天堂一般的日子。
如今落到如此田地,难为还能活着。
可悲,可叹。
阿香正感慨着,忽听外头有人叫。
是该往营帐里伺候去了,拽拽身上的衣服,扶一下耳后素髻,打开帐门出去。
她把腰肢儿扭起来,曳曳生姿的模样。
活得再艰难,也要活出滋味儿来的。
+++姜黎坐在床沿儿上,纹丝不动,瞧着帐里的女人一个个地出去,心里凄寒不能见底。
她手心儿里握一根银簪,这是她身上唯一还剩的首饰。
想了数日,生死线上犹豫了数日,却仍是对自己下不去手。
她不知道她哪一天也要像这些人一样,扭着腰肢去供各样的人把玩。
她想在那之前,定是要挑了自己手腕上那根筋的。
心里这么想着,银簪的尖儿便往手腕上戳。
疼痛触肉,便再刺不下去。
她曾经嚣张跋扈,然原来也是个胆小懦弱之人。
帐里无人的时候,她就委屈地哭起来。
终究,她也就是个十六岁的生□□子。
她哭没有声音,眼泪淌了一滴抬手就给抹了,一面抹一面仍往下掉。
早前拿横做狠事的劲儿是没有了,心里诸多怨恨,却无半点作用。
以前锦衣玉食的样子,想起来尤在昨日,越发衬得现今的日子猪狗不如。
姜黎吸吸鼻子,掩去委屈和原不该属于她的怯懦,狠着劲儿把脸上的泪渍擦干净。
忽听得帐门震响,有人在外头说话,“里头那个,莫坐着了,出来。”
姜黎身子一僵,心里生厌生恶的事还是来了。
成了营-妓,这事总是要来的,早一日晚一日罢了。
她一时未能应得,眼睛瞧见三根手指钳在帐门布褶间,喉咙里如噎棉花团。
外头的人瞧她不动,又颇为不耐烦地说了句:“要老子进去请你不成?”
心里有再多的憋屈,现在发作都于事无补。
她哑着嗓子应了声“来了”
,起身往帐门边去。
那打着帐门的是个上等士兵,瞧她出来,目光在她脸上逡巡片刻,才放下帐门来,道一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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