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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儿嘿嘿地乐,但他乐不了几秒,因为迷龙猛站了起来,把他的机枪架在工事上,他虽没说话但那是个提示,我们纷纷就位。
夜色与雾霭中,极目的机场那厢晃动着人影,隐约地响着鼓点。
我们很多支枪口指向着从雾霭那端来的那小队英国军人,整着队,踏着小碎步,小鼓手咚咚地敲着鼓走在他们的指挥官身边,指挥官闲庭信步一般,右手打阳伞似的打着一杆挂在竹竿上的小白旗——这个机场曾经的拥有者,他们以为他们已经失去了机场。
蛇屁股拉响了枪栓,以便让他们停步。
不辣把一个火把扔了过去,而陡然增强的亮光下我们看到以上的细节——这一切让我们哑然。
指挥官,那是一位头发已见了花白的军人,长得几乎是让人尊敬的,他庄严地甚至是仪态万方地举了举手上的白旗,“先生们,我们要做的事情正象你们看到的。
我们决定接受《日内瓦公约》的保护。”
死啦死啦在我身边诧异着,“啥意思?”
我说:“投降。
还有什么《日内瓦公约》的。”
死啦死啦眼里顿时闪烁了贪心的光,“就是说我们要什么都可以?”
我却有点儿没精打采,“你要这么说也可以。”
于是那家伙走了出去,他刚走了出去那那指挥官身后的英军已经拉响了枪栓,我们可敬的指挥官伸手止住——不是每一个人都看得习惯一个黑漆漆的,挂了一身武器的赤裸着上身的军人——老头儿的阅历让他可以容忍,但绝非说他决定接受。
指挥官含蓄地打量这死啦死啦,“奥塞罗先生,一支历史悠久的军队在他新崛起的对手面前放下旗帜,是值得你们骄傲的事情。
所以,为什么不穿上您的衣服,像个绅士一样和我们说话呢?”
这话很长,换成英语加倍长,死啦死啦一直一脸外交笑容地听着,听完了之后找翻译,才发现翻译被他扔在工事以里了。
死啦死啦又喊我:“三米以内!
传令兵!”
我不怎么情愿地去他三米以内,于是我们仪表堂堂的盟友又一次目睹了一个黑皮的赤裸的瘸子,我不知道在他艺术的心里叫我雅古,理查三世,还是伽西莫多。
我告诉死啦死啦:“他叫你奥塞罗,奥塞罗是摩尔人,就是黑人。
他说他是很有面子的人,而你差不多光屁股了。
你能不能把自个儿裹上点儿?这样大家都有面子。”
死啦死啦才不管这个,“他妈的!
因为他们烧光了我们的衣服!
给我译!
‘他妈的’也要译出来!”
我把他的意思文雅化了许多,“我们无法扮演绅士,因为您骁勇善战的士兵烧掉了衣服、枪枝、弹药、食物、药品,等等一切,我们得到的唯一战争物资是呕吐袋。
我的指挥官因此表达他对此事的看法:他妈的。”
我得佩服那位老绅士的涵养,他只是睐了睐眼睛,“年青的先生为何生气?向你们提供物资不是我的份内,断绝你们的物资来源,遏制攻势恰巧倒是我的职责。
当然,那是在我撕毁我心爱的床单,做成这块小白布之前。”
我低下头,我沉默,我抬头看了看死啦死啦,死啦死啦正安心地等着我译出以上内容,:“别着急,慢慢译。
我也常忘字的,忘汉字。”
于是我继续沉默地看着他,我一边轻轻捏着自己的指头让骨头轻响,老绅士皱眉看着,并不掩饰他的惊愕,也许这又是个很不绅士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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