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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虞就算嘴巴子够不着也会抓上什么扔将过来。
虞啸卿:“我停止攻击。”
死啦死啦蹙着眉瞪着沙盘,意外意味着绝不轻松,他脸上罩着乌云。
停止攻击绝不意味着放弃攻击。
攻击部队在与半山石齐平的第二防线上就壕为营,把它改装为适合于向上攻击的工事。
虞啸卿不像张立宪那样酷爱使用新鲜玩具,实际上他利用一切能用得上的东西,日军的机枪、战防炮和步炮被掉转了射界重新筑巢,刚从东岸运来的点五零机枪和二十毫米自动炮瞄准了三防,连日军丢弃的那些活动碉堡和胸甲都被他捡起来废物利用。
南天门的三防现在就像被一群豪猪围着的刺猬。
生力军在烟幕掩护下几无损失地登岸,那是虞师最精锐的人马,特务营、搜索连、警卫连。
虞啸卿说:“你方已无力阻滞渡江,我以整建制特务营、搜索连、警卫连对攻击兵力予以补充。
浮桥未搭,战车连无法渡江,但可于祭旗坡上建立固定发射阵地。
我师可调配大部直瞄重火力随舟渡江,重筑阵地。
我之炮兵、美盟之空军对南天门山顶予以不间断之轰炸骚扰,把你们压在地下,无法重做部署。”
死啦死啦闷闷地说:“嗯,你做得到。”
当美军飞机的再一次来临和再一次远离,南天门地山头就像刚爆发完毕的火山,烟柱几乎遮没了西望的天空。
阵列的坦克在余治的口令下,开始从祭旗坡的阵地上轮番发炮轰击,偶尔南天门顶直瞄火炮发射的炮弹会在它们中间炸开,湿重的扬土砸在坦克上,也砸到战壕里的我们。
我们窝在安全的战壕里,我也在其中。
死啦死啦也在其中,我们做饭、笑骂、指点,逗逗不安的狗肉,这场血战与我们无关,与我们无关——我从战壕里呆呆仰望着黑烟伴随的暮色,闻着空气里飘来的焦糊,它是否真的与我们无关?
被命中的坦克在燃烧中退却,它辗过我头上的窄壕,燃烧的余治从车上跳下,摔在我的脚下——我呆呆地看着他。
这是否真的与我们无关?
暮色下的虞师开始第三次进攻,暮色下的竹内联队也开始第三次反击。
战线已经拉近到如此距离。
战防炮几乎在顶着工事开火,而迫击炮手把炮弹引信截短到一个几乎出膛就炸的距离。
他们迅速就绞结在一起了,成了逐壕逐沟的争夺,面对面的抢射。
扔过来的手榴弹因为距离过短被对方捡起来回掷,一段战壕里的冲刺——只要不被对方的攒射击倒,就可以把刺刀扎进对方的身体。
何书光用刀狂砍着阻碍了部队前进的铁刺网。
他不怕死,真不怕死,他倒下了,不是被子弹击倒的——铁刺网上闪烁着电火花。
从南天门的主工事群滚下来汽油桶,推它们下来的日军立刻扎回工事里,然后那些鬼玩意开始爆炸,炸得比航空炸弹还要响,然后里边的碎片飞射几百米方圆。
李冰指挥着迫击炮为远程压制发射烟幕弹指示目标,但从三防上飞来的烟幕弹立刻和他发射的烟幕混为一体——于是后续而来地远程炮弹在日军阵地上也在我军阵地上炸开。
李冰从目瞪口呆到捶胸顿足。
那两双眼睛互相瞪着,虞啸卿如虎。
而死啦死啦似足待机而噬的狗肉。
死啦死啦:“我保证我用的每一件东西都是我亲眼看到的,是将来会砸在我们头上的。”
虞啸卿便将冰冷的目光自死啦死啦脸上移向沙盘:“特务营准备。”
仍在进攻,仍在防御,没完没了的进攻和没完没了的防御。
炮火在夜色下炸开,任何军队在这样毁灭性的爆炸下都会暂缓攻击的。
但这两支不会-于是我们看见人在TNT和钢铁之下如何渺小。
巴祖卡火箭终于炸上了南天门树碉的表面,那意味着他们距目标已经只有一百多米的距离,但是爆炸过去,树碉露出它石质的纹理,连枪眼炮眼里发射的火舌都未稍停一下。
日军从树堡的上层露出身体,投掷的不是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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