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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从宫中派来慰问的公公走后才进的沉铭屋子。
总该让圣上知晓他的忠诚不二,不然不白受苦了。
床上的男子身体克制的微微蜷缩,他的疼痛逐渐在缓解,但四肢仍然无力。
他皱起的眉头让许临清叹息道:“此事无可不为,你若怪我便记着,若是以后有机会我一并还你。”
她命人秘密送去十几份解药,但沉铭这份,是她起早亲自来送的。
面对他,她心中有愧。
许临清伸出手摸上他的手指,轻捏着他的指尖,一下一下...
沉铭睁开眼便是这样的情景,他差点以为自己死了。
或者是梦里。
总不能是真实的,许临清不会来他身边,也不会伸手握住他的指尖。
她不愿意接受自己的情谊,总是冷冰冰的,让他入府也是难掩厌恶。
他沉默的敛下眼帘,低声嘟囔:“又做梦了。”
许临清鲜少看到他有孩子气的一面,于是接过话茬:“我老是来你梦里你很烦忧?”
床上的男子不回,眼神定定的凝着他们相交的手指,看上去仍沉浸在梦里。
正当许临清以为他不会回话时,他摇了摇头。
说:“未曾烦忧。”
“只是你总来了就走。
让我...”
他止语,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让你?”
女人轻声询问。
也许是因为以为自己在梦里,他的回答直白而迅速。
“很想念。
我总是留不住你的是么?”
他竟主动发问,看来快要神志清醒了。
于是许临清摩挲着他的指腹,微微倾身,美丽的眼眸望向沉铭,低声引惑道:“沉铭,我是谁?”
沉铭不甚清明的眼中的惑然渐渐消弭,当他回过神时,正对着的便是许临清的脸,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她:“许临...”
腾——他的脸两侧瞬间变红,身体的乏力加上心跳的快速跳动,他一下坐起身胸腔里还鼓动着震耳欲聋的响声。
“你,你怎么在这!”
他想推开许临清过分近的身体,但他连与她错眼都在回避。
待他缓过神来,挨着床靠一脸莫名的神情望向许临清,与他平日喜怒不形于色的常态相左。
许临清也坐直,从容自若道:“只许你光临寒舍,不允我登门拜访?”
沉铭没想到是这个因,酝酿了半天的话语堵在喉咙。
于是方才好不容易消散的尴尬又席卷重来,他暗中吸气,在装沉默和坦荡承认自己的思念中选择了后者——
“都几时了?未到寒冬,怎的衾重。”
许临清出声正巧无意间打断,将云遮雾罩的情丝和不知所措的凝拙一并驱散。
沉铭更衣,许临清回避,在门外伫足。
廊下有风拂来,吹动她的发梢,惹乱了她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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