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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汉盯着她,仿佛要看穿她的面具,却又不是很有把握的样子,最终只是哼上一声,拂袖而去。
夏萦尘却是被他弄得摸不着头脑,略有些茫然。
刘桑将他们的话听在耳中,心中忖道:“看来敖德真的死了,敖德收买简均,勾结敢司山四寇,想要劫走娘子之事,他这大将军老爹就算不是全力相助,只怕也是暗中默许,所以敖德失踪,他才会跑来探娘子口风。”
又想道:“敖德要害娘子,但是娘子并不知道敢司山四寇对抗她,乃是出于敖德的指使。
然而对于敖汉来说,他既然知道他儿子所做的事,现在敢司山四寇授首,娘子平安无事,他儿子却迟迟未归,他必是已经意识到他儿子遭遇不幸,这笔帐肯定是要算在娘子头上。”
心中不由得暗自替夏萦尘担心。
*
当天晚上,刘桑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怎么也无法入睡。
敖家在朝廷有权有势,他那时虽已将敖德毁尸灭迹,但敖家必定会因敖德迟迟不归,猜到敖德已死,然后怪罪到娘子身上。
若是为娘子着想,他应该及早提醒夏萦尘,让她知道敢司山四寇与敖家有勾结。
但他要如何开口?他要如何让夏萦尘相信,他摔下悬崖后,居然还反过来杀了敖德与那个甚至比敖德还要厉害的武师?
难道他要将自己其实是九百多年前的人的事告诉娘子?她又是否会相信,或是怀疑自己乃是别有用心的人?
他就这般翻来覆去,难以睡着。
最终,他叹一口气,想要坐起,睁眼之际,却有一道阴影疾扑而来。
夜色本就昏暗,青鸾山的夜极是静泌。
那阴影快如闪电。
刘桑下意识地就往床外一翻,滚落在地。
檀木制成的木榻在他身边四分五裂。
他快速跳起,闪电般击向那忽如其来的人影。
刘桑的九转天仙正易法虽然只练到青华,但他体内本有魔丹,就算精气不纯,却是异常浑厚与霸道。
此外不知是否也是因为魔丹,他的反射神经亦变得极为出色。
却听“扑”
的一响,这一掌击中对方。
虽然击中对方,听上去却是如击败革,声音极不对劲。
那人更是毫无停滞,一拳轰在刘桑身上。
刘桑胸闷得差点吐血,却知道生死在此一线,强忍巨痛,借着对方的力道向后倒飞,刹那间穿窗而出。
他并不曾学过多少术法与招式,亦不曾面对太多敌人。
但死生之际,他单是凭着本能,便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
对方强大力气几可生裂狮虎,就这般撞碎石壁,冲向刘桑,屋子在其身后轰然倒塌。
刘桑就地一滚,借着淡淡的月色看向敌人,原本是打算在这一瞬间看清敌人的模样,同时反弹而起,继续逃窜。
毕竟他是在青鸾山中,周围自有许多高手,不管这人是谁,他只要拖延片刻,总会有人施援。
淡淡的月色落在那人死灰般的脸上,他虽然看清敌人的脸庞,心头却是轰然一震,只觉头皮发麻,这一瞬间竟是忘了逃窜。
这人竟然是金天筹。
明明已经被蜘蛛双鬼杀了的金天筹。
蜘蛛双鬼出手极是毒辣,金天筹死时模样极惨,胸膛裂开,左手扭曲,耳朵被人撕下,身上血肉模糊。
而现在前来杀他的,就是那胸膛裂开,左手扭曲,少了一只耳朵,身上尽是血色暗斑的金天筹。
他甚至在用他那明明已经骨头尽碎、扭曲得不成人形的左手向自己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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