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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穿着白大褂的男老师看见我,放下了手里的激光笔,转过来说:“新同学,自我介绍一下。”
03
我,陈是,这个所谓的“新同学”
,站在那里,觉得这地方的每一个人都是神经病。
我就那么站着,不说话。
冯助教走进来,把他手里的资料给了前面站着的那个男人。
男人低头看了看:“陈是,18岁。”
我抬起头看他,说话前几乎恨不得咬碎牙齿。
“我叫陈是,是非的是,18,喜欢男生。”
说完这句话,我重新坐下,眼睛盯着前面站着的两个男人,余光瞥见那个叫宋原西的男生在看我。
冯助教笑了,跟那个男人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出了“教室”
。
前面的男人翻了翻我的资料,面带笑容但看起来十分恶心地说:“我姓孔,是你们的主治医生,你们可以叫我孔老师,也可以叫我孔大夫。”
他放下了我的资料,重新拿起激光笔:“有些规矩新同学还不知道,没关系,这节课先跟着听。”
我盯着自己的手发呆,理也不理他。
一整个下午,在那个屋子里,除了他滔滔不绝地在讲男女生殖器的不同和男女在社会的分工之外,没有任何人吭声。
所有人都好像是哑巴。
所有人都好像是行尸走肉。
四点半,他宣布课程结束,但大家都不能动。
他用对讲机叫冯助教过来带我走,然后说:“明天上午是你们入园之后的第一次考核,之后分小班,根据你们的情况,进行不同的治疗。”
我太讨厌“治疗”
这两个字了,我太讨厌说话的这个人了,我太讨厌这个地方了。
那时候我就觉得,如果两个月都要在这个地方生活,没病也会生病,搞不好等不到出去我就疯了。
冯助教来了,他站在门口叫我跟他走。
这时候,那个姓孔的宣布下课,让大家回宿舍休息,等着吃晚饭。
我们往走廊里走,突然听见一声惨叫。
那声音从距离我们不远的一间屋子传来,一个男生,撕心裂肺。
我从来没听到过那样的哭嚎,痛苦又绝望。
我推开挡在前面的助教,循着声音跑了过去。
那间屋子的门紧闭着,门上没有窗户,我站在门口耳边充斥着那个不知道长什么样的男生的叫声。
冯助教说:“跟你没关系,快点走。”
他越过我继续往前走,我却不肯动。
突然,有个人轻轻地拍了我一下,我扭头过去的时候,对方已经走了。
是那个叫宋原西的男生。
“陈是!”
冯助教又在叫我,“别给自己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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