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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杰委委屈屈地看着他，半天才憋出一滴眼泪，哆嗦着嘴唇说了一句：&ldo;疼……&rdo;随着张嘴，一丝鲜血顺着他嘴角流下来，霍子南取过纱布给他擦净了，低声鼓励：&ldo;你看，治疗疾病就像打仗一样，你的身体就像一个强大的军队，作为它的主人，你的意志必须要坚强，就想你最喜欢的尼米兹将军一样，无论有多艰难，多痛苦，只要你挺住了，就能得到胜利，赢得尊重。

&rdo;潘杰抽抽搭搭地哭着，眼泪越来越多，身体却慢慢放松下来。

&ldo;这次的病并不严重，我们会治好你，只是治疗期间会比较痛，但你还小，不能打太多止疼剂，那样将来会导致药物依赖，还会引发抑郁症，忍一忍，忍一忍好么？&rdo;潘杰哽咽着点头，霍子南给他放松了手脚上的皮带，想了想又拿了一些常规的止痛药：&ldo;我给你吃一点止痛药，你会舒服一点，好好睡一觉好么？&rdo;其实这些药效用很小，但好在没什么副作用，主要是想在精神上起到一个安抚的作用。

潘杰点头答应了，喝过药后握着霍子南的手指不松开，沙哑着嗓子说：&ldo;你陪我。

&rdo;霍子南点头答应：&ldo;好，你睡吧，我就在这儿。

&rdo;堪堪平静了十几分钟，霍子南刚松了口气，潘杰的身体忽然间如同被看不见的鞭子抽了一下一般蹦了起来，大叫一声几乎将霍子南推到在地。

霍子南知道新一轮的头痛又开始了，不顾他发了疯一样的乱踢乱打，用力将他抱住了按在床上，在他耳边大声叫他的名字：&ldo;阿杰，阿杰，没事的，很快就会过去，坚强点……&rdo;十二岁的孩子发起疯来力气是极大的，霍子南的身体本不是多么强壮，但生怕他这样挣扎伤到自己，不知从哪里生出来一股蛮力，双臂如铁箍般将他紧紧按住了，比病床上的皮带还要坚固。

折腾了十几分钟，也许的头痛过去，又也许是药物起了作用，潘杰终于渐渐安静下来，在霍子南怀里昏睡了过去。

霍子南筋疲力尽地松开了他，恍然间发现自己的衬衫制服都里外湿透了，连头发也汗湿了一绺绺贴在额头上。

长长出了口气，他刚要起身离开，睡梦中的潘杰忽然皱眉叫了一声&ldo;别走&rdo;，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指。

霍子南怕惊醒了他，一时不敢离开，只好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任他拉着手，等他睡熟了再说。

&ldo;累了吧？&rdo;忽然，有人递了一杯水在他手边，声音低沉温柔，&ldo;喝口水吧。

&rdo;霍子南被吓了一跳，抬头看时，居然是潘昱雄。

&ldo;潘先生。

&rdo;霍子南诧异，&ldo;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rdo;&ldo;阿杰刚才喊叫的时候。

&rdo;潘昱雄低声说，&ldo;之前我一直在门外。

&rdo;&ldo;哦。

&rdo;霍子南和刘主任进来的急，当时没注意旁边有没有人。

&ldo;喝点水吧。

&rdo;潘昱雄说，&ldo;你嗓子都哑了。

&rdo;&ldo;谢谢。

&rdo;霍子南接过了杯子，潘昱雄站在他身后，微微弓着腰看着潘杰，问他：&ldo;刘主任说保守治疗就可以，你怎么看。

&rdo;霍子南点头：&ldo;我也这么想，药已经在用了，他这样的情况一两天内就会改观。

&rdo;&ldo;哦。

&rdo;潘昱雄似乎放心了点，直起腰走开了。

霍子南看了看表，已经是午夜一点，刚思忖着要不要给急诊外科打个电话问问换班的事，侧颈忽然传来一阵锐疼，猝不及防&ldo;哎哟&rdo;了一声。

潘昱雄&ldo;嘘&rdo;了一声，悄声说：&ldo;血快染着衣领了。

&rdo;霍子南抬手摸了摸，发现从耳根到喉结有一条长长的伤口，大概是刚才被潘杰挠破了，当时太紧张没感觉，这会儿被潘昱雄用沾着酒精的脱脂棉一擦，才感觉火辣辣的疼。

&ldo;我自己来。

&rdo;不习惯被他碰，霍子南想要自己处理，潘昱雄已经将棉球丢进了垃圾桶：&ldo;好了，一会你自己抹点消炎药吧，他一整天都乱抓乱挠的，指甲里细菌大概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