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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用极端的顺从表现出的极端的抗拒令潘昱雄感到痛恨，有时候他真想狠狠收拾霍子南一顿，看看自己做到什么地步他才会有反应，才会忍不住表现出&ldo;无所谓&rdo;以外的情绪，哪怕是害怕和愤怒也好。

可他做不到，每一次将那个消瘦的身躯搂在怀里，他总是深深地心疼，同时在脑海中千百遍回忆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那时候他刚做完阿杰的开颅手术，身上还穿着手术服，神情有些疲惫，但充满自信，眸子纯净通透如同琥珀，氤氲着天然的莹润光泽，微笑的时候像是能融化冰雪。

他不卑不亢地应对自己的霸道要求，好脾气地对待发病时蛮不讲理的阿杰，哪怕在那个雨夜之后，也从没有因为对自己的怨恨拒绝过那个任性的孩子，总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为他治疗。

这样的男孩，谁能不心动？潘昱雄喜欢他，想对他好，甚至想要讨好他，他弄来一切年轻男孩都会喜欢的东西，可霍子南表现的总是那么淡漠，只要自己不要求，他绝不会主动去碰它们。

他的一切都让潘昱雄感觉到深深的无力，他不知道自己要拿他怎么办，调教，下不去手舍不得，对他好，又完全得不到回应。

眼睛的余光扫了一眼身边，霍子南安静地坐在副驾位上，眯着眼看着车窗外蔚蓝的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不过十来天的功夫，潘昱雄感觉他瘦了好多，连颧骨都有些凸显，衬得眼睛特别的大，也特别的空。

&ldo;下周日我们出发去英国。

&rdo;潘昱雄说，&ldo;不急着上学，你先好好休养一段，等身体好点，我们还可以出去玩玩。

&rdo;霍子南不语，潘昱雄又说：&ldo;要带去的东西管家都给你看过了吧？还有什么要添的，一会办完辞职手续我陪你去买。

&rdo;霍子南一动不动地看着车窗外的海，良久才淡淡说：&ldo;不用了。

&rdo;兰博基尼停在医院门口时刚好三点，候诊大厅的挂号窗口已经排起了长龙，人山人海的，潘昱雄让保镖们都留在门口，自己却执意揽着霍子南的肩越众而过，无视一路上众人的侧目，亲密无间地拥着他上了电梯。

手续办的很顺利，在财务处结算完薪资后，霍子南说要收拾一些私人物品，潘昱雄只好陪着他去了办公室。

见到身陷绯闻门的两个男主角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出双入对，几个原本在办公室呆着的医生都有点尴尬，纷纷找借口离开了。

霍子南也不以为意，打开自己办公桌的抽屉，仔细地将一些杂物、书籍和论文手稿收拾到纸箱子里，末了抬起头看了看四周，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ldo;走吧。

&rdo;潘昱雄知道他心里不好受，紧了紧他的肩膀，柔声说，&ldo;你要是喜欢，我让他们设法把这医院并过来海盛好了，等你上学回来，送给你当礼物好么？&rdo;&ldo;不用。

&rdo;霍子南淡淡否定了他的好意，说，&ldo;你只要记得答应过我的事就行。

&rdo;潘昱雄动作一僵，没想到自己掏心挖肺地跟他说了那么多，他心里惦记的，还是胡焕的下落，还是聂辰的生死。

&ldo;回去吧。

&rdo;看着他没有血色的面孔，潘昱雄压着火气没有发作，冷着脸抱起了他收拾好的箱子，&ldo;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

&rdo;霍子南没有跟上去，在他身后静静说，&ldo;潘昱雄，如果你反悔，我也会。

&rdo;潘昱雄停了动作，转身盯着他的眼睛：&ldo;反悔？我倒想知道，你要怎么反悔？&rdo;霍子南眼神冷硬如冰，眼底却隐隐藏着倔强的火焰：&ldo;你不是早就想他死么？还在等什么？借刀杀人的伎俩你还要玩几次？&rdo;潘昱雄扔下手里的箱子大步走到他面前，抓着他的衣领将他扯到眼前：&ldo;你说什么？&rdo;&ldo;你在等着胡焕的杀手杀了聂辰吗？我坦白告诉你，如果他受了伤或者丧了命，我……&rdo;霍子南被他勒的有些气喘，但还是坚持一字一句地说，&ldo;我哪里也不会去，你就等着往海里撒骨灰吧。

&rdo;&ldo;啪&rdo;一声巨响，潘昱雄终于忍不住重重一个耳光抽在他脸上：&ldo;你居然用你自己的性命来要挟我？&rdo;霍子南顺着他的力道撞到了办公桌上，短暂的眩晕后渐渐回过神来，勉强站直了身体，语气虚弱而坚定：&ldo;我没别的，就剩这条命了，如果你还想要的话……告诉他胡焕的下落，等他杀了胡焕，坐稳了13k老大的位子，我一切都听你的安排，跟你走也好，永不回来这里也好……我说到做到。

&rdo;午后的阳光从百叶窗透进来，将他苍白的面孔照的半明半暗，柔弱而强硬，矛盾透了。

这一刹，原本坚定的信念忽然有一丝动摇，潘昱雄恍惚觉得，哪怕他能拥有他剩下的人生，哪怕三十年、五十年，恐怕，都敌不过聂辰给他的短暂光阴。

他还能忘了他，还能安安心心跟着自己么？情感与岁月，真是一场豪赌……&ldo;我算不上是什么正人君子，但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

&rdo;潘昱雄看了看表，&ldo;一个小时前他应该接到了线人的通知，现在13k的人大概已经在路上了。

&rdo;霍子南一愣，潘昱雄接着说：&ldo;消息是线人告诉聂辰本人的，他一定会亲自去办事，不过……胡焕在渔村的火力布置情况我也不完全清楚，拿不拿的下，就看他的本事了。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