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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第2页）

老管家话没说尽，又点两句，&ldo;过几日，恐怕常州那边会过来客人，怕是，老爷会更加忙碌，照顾不得你哟……&rdo;

舍下这张老脸，他也不能让郎君出事，要不夫人的在天之灵绝不会安息。

常州?

望着密集的雨水，杨申的思绪飘去远方，常州，是他遇见灵儿的地方，那里风高云淡，人杰地灵，所以她才叫灵儿的吧。

或许期盼的心意太过于虔诚，很快，他就见到了那个如兰芝般美丽的姑娘，她穿着水粉色的长裙，俏生生的笑闹，忽而回头看他的方向，杨申立刻躲到假山后，他怕，怕心上人看到自己的残缺，即便自己确实没什么用。

这几日，杨府里都热闹非凡，经过的婢女时常提起那位表姑娘，是个独一无二的美人，而且性情还温和，杨申听着竟猛然间想起那个魔女，下意识看眼围着的床榻，她是个性子硬的，扭头不再想，继续读书。

雨天雾气重，一早就听着小厮们路过说是有喜事，他不明白，自己推着轮椅去寻老管家，正好经过月亮门时，见着女子的裙摆飘摇着过来，忙后退着躲藏，听得那面说话，&ldo;杨大哥，大清早的，你还来接我，太费心了。

&rdo;

说话的，正是灵儿的母亲，宁灵儿家住常州，每年父亲都会去看望叔父，据说叔父当年对父亲家帮助颇多，所以，他也跟着心怀感激，尤其是第一次见着表妹，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见着他就哥哥的叫，打心眼里喜爱的，随着一年一年过去，他也到了情窦初开的时候，梦中都是表妹喊他的那声哥哥，对着她母亲，杨申自然只有敬畏。

&ldo;当不得什么，只要你肯来。

&rdo;

父亲的声音非常雀跃，像是久未得到的宝贝般，偷听的杨申蹙眉，却是继续听下去。

&ldo;杨大哥……&rdo;

说着就带上哭腔，听得布料窸窣的摩擦声，许是父亲在安慰她。

&ldo;别哭，我心疼的很。

&rdo;

杨申心头剧痛，手指攥的木质的扶手咯吱咯吱的响，甚至连同他的牙齿都响。

诚该叫做姑姑的这个妇人，灵儿的母亲是孀居在叔父家，叔父只有一个儿子，可惜年少战死，留下孤儿寡母的，他知道父亲经常照顾，却不知背地里是个如此关系。

&ldo;嗯，好，我听杨大哥的，脸都脏了，让人看笑话。

&rdo;

隔着一道月亮门，两人的声音听得无比清晰，父亲从不会用如此温柔的声音对待他，亦或者，他的母亲。

&ldo;谁都看不见，只有我，我能。

&rdo;

随着脚步声走远，杨申才半趴在树干上呕吐，控制不住的胃里的酸水，一齐涌出去，等着压制住，才拽出来帕子擦嘴，闭眼思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