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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元却有些怕,这是贺意教她的:“君是君,臣是臣,你得敬着。”
他说给她听,又是像是说给一旁的明华。
明华不理睬,给贺元说:“别听你爹胡说,那是你舅舅。”
可贺元小,被吓着了,对着瑞德帝一点不敢放肆。
就像现在,她也不敢去承金殿找阮三,只让张嬷嬷抱她去了双竹殿里。
双竹殿的人是看着贺元长大的,见她也亲热得很,都想逗她发笑,是从萃兰宫传来的消息,晓得这位小郡主掉了牙。
贺元气鼓鼓,迈着短腿一气跑去内殿往阮三的被褥里钻,张嬷嬷哄她都不理睬。
还是过了好久,贺元都要睡着,听见外边一阵喧哗好不吵闹,晓得阮三回来,才悄悄露出了一个小脑袋。
张嬷嬷在旁直叹气。
阮三风一样跑进来,豁着嘴就笑起,他是有梨涡的,一笑一闪,让娘娘们见了都欢喜都想戳一戳。
他今日这一笑却不同,门牙竟也没了一颗,笑着都漏风。
贺元一把坐起,眼睛亮亮的,嘴也不捂了:“你也掉了牙!”
谁想,跟在阮三后面的嬷嬷却语气古怪道:“殿下一回殿内,贵妃都没见,一听娘娘们嘲笑郡主,转身就把自己的牙硬生生给扯了,奴婢的祖宗,贵妃晓得要气出病来!
您这牙长不好可怎么办。”
阮三转身理直气壮道:“你不给母妃说,谁晓得,我这牙本就要掉!
让它快些罢了。”
他这话说得天真,双竹殿的事哪能瞒住萃兰宫半点。
张嬷嬷给吓得不行,连问太医可叫了,那嬷嬷看她眼满是嘲讽。
阮三一溜爬上了榻,见贺元被吓得小脸发白,对着他要哭不哭,这才生了大气,将榻边物事一砸:“都滚出去。”
嬷嬷们互相看了眼,行礼退出内殿。
贺元伸手想往阮三的嘴里摸,又有些怕,方才还亮着的眼刹那包满了泪。
她的眼生得不像她的爹娘,像瑞德帝,似带了小勾,一含泪眼尾都是团晕红。
阮三慌张起来,挥着手就给贺元抹泪,他的手带了墨迹,将贺元抹成了花脸,一看笑个不停。
贺元不晓得笑什么,担忧问:“你以后长不出牙可怎么办。”
阮三脏兮兮的手接着往那晕红处按了按,他觉得好看,听此拍了拍胸脯保证:“长不出我就再不张嘴,你代我说话。”
贺元苦恼极了,推他:“你话那么多,说起来可累。”
两人就又笑闹开来,阮三笑她的花猫脸,贺元笑他的门牙。
等止了笑,阮三才说瑞德帝方才叫他去练字,看了他抄的书气得不行,不过没练多少明华来了,他再没比这时欢喜过姑母。
贺元一听明华进了宫,就要去找,阮三却不让,两人正拉扯,穆贵妃带着好几个太医急匆匆进了来。
穆贵妃满脸都是怒火,对贺元都有些迁怒。
谁想一来,见两人一个花脸一个傻乐,正嬉闹不停。
一腔火气竟就这么压下去转成无奈。
“你呀你真是要气死本宫!”
阮三偏还犟嘴:“那几个娘娘再敢笑,我给她们牙也拔了。”
真真个混世魔星,穆贵妃头痛不已,让宫婢去打水,又看太医给他们分别上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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