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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杭之都嫁给我,她是我的妻子,亦成为这个家的一份子,我不能眼睁睁看她恨我、恨庄氏一世。”
良久,只听庄汝连叹了一口气,道:“景明,我从来都以为你是最冷情的那一个。”
庄景明道:“那天我开车经过幼稚园,看见有父母一齐牵着儿女回家,那时我都会想,我这一生都未有机会,同父母牵手一齐去游乐园,甚至连同桌吃饭都未曾有过。”
“如今我也同喜欢的人结婚,有了自己的家,将来也许还会有孩子。
我不能叫杭之恨我,同我变成一世的仇人,令我的孩子也变成可怜人。”
庄汝连起身,站在玻璃幕墙前,对岸便是维港。
这一片华厦林立的天地里,任何人与事,风和雨,都会散了去,融进这浩荡无垠的世界。
他突然道:“阿明,你知道我坐在这里,花了几多年吗。”
“从我十五岁起,直至四十二岁,近三十年,我都用了近三十年,才真正坐进信和的三十层。”
他转过身,看着小儿子,笑道:“我都记不得这一生辜负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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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景明从信和大厦出来,远远便望见宋杭之从车上下来,被阶砖绊了一脚,膝盖磕在花坛边沿,疼得都站不稳,也没停下来,直往前走。
他疾步上前,拽住宋杭之。
宋杭之被人猛地拽住,转过身,见是庄景明,烧得发慌的心,终于有一丝平静。
都好像在戈壁行走,天地间是炎炎的风与沙,眼前突然现出一小湾碧蓝的泉水。
“景明,我家里我家里出了一点事,我想来找爸爸,请他帮忙。
他现时是否在三十层呢。”
见庄景明没讲话,宋杭之以为是自己没讲清楚,又忙道:“姆妈跟我讲,早上家里来了公署的人,带走爸爸,请他配合调查。
姆妈已经在联系大伯、二伯,不过他们都没在做生意,我我想他们也许都会有难处。”
她原本以为难以启齿,因为自己父亲终究做了不光彩的事,她也从未开口求过人,但此时竟然都一口气同庄景明讲了。
庄景明终于开口:“我知道。”
宋杭之眼中都有亮色,两只手一齐抓住他的手臂,道:“景明,你能否同我一起去请爸爸帮忙。”
良久,庄景明都没讲话,宋杭之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
“没关系,你不愿意,我自己去找他。”
庄景明喊住她,道:“他现时已经搭私人飞机去星岛。”
宋杭之道:“我现在订机票,去星岛找他。”
其实她都心知肚明,庄汝连偏偏此时离开港岛,便是对外表态,庄氏不会对宋氏施以援手。
庄景明道:“信和去年都深陷丑闻,他不会插手宋家的事。”
她仍未死心,对庄景明挤出笑脸,道:“那你帮我跟爸爸讲清楚好不好,你是他的儿子,他会考虑你的建议,只要他肯帮我们,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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