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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药吃久了,就会吃坏身子。
往后便是想怀,也怀不上了。”
被角覆了些口鼻,姜黎说话闷闷的,“还有什么以后,好赖活着罢了。”
翠娥听着这话叹口气,忽又惦记起回京的事来,又拿来问姜黎,想让她在沈翼的帐里多竖耳朵听听。
她现今在营里没什么用,平日里无有寄托,能叫她还有盼头的,大约就是她的父母兄弟,因也常常说起。
这份渴盼,几乎是她现在活着的所有动力。
姜黎应她的话,顺着话稍说些有希望的话,安慰了翠娥,自己心里却无波动感触。
她也还有些兄弟姐妹,但都不在京城。
几个没死的,都被发配到了各地边境,过得大概都是极苦的日子。
姜黎灰心,连这辈子与他们再相见的期盼,都生不起来。
她拉过被子,把自己的整张脸都盖住。
父母姐妹哥兄的脸一个个在眼前闪过去,眼角便落下眼泪来,一滴滴砸湿枕头。
那枕头灰暗,湿了也瞧不出来,冰冷冷的触感却在耳侧。
她这一夜睡得不安稳,总是能听到帐外寒风呼啸,打得帐篷矮树都飒飒地响。
清早起来的时候却清醒,与人一道洗漱用饭罢了出去忙活。
她是沈翼出言留在自己帐里伺候的人,自然往沈翼帐里去。
即便沈翼在帐里,也拿他做个透明人,只管去理褥扫地,整理衣物书案。
整理罢了,抱着几件换洗下来的衣裳出去,一句话也未与沈翼说。
出来了,抱着衣衫挡脸,去到印霞河开始帮着生火烧水,听那些女人说各家闲话。
日子就是这样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周而复始。
以前在京城的时候,能在家读书,也能约好友上街闲逛,茶馆里吃茶,总有逗趣儿的事能做。
这会儿与那时比不得,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傍晚的时候闲下来,她坐在印霞河边的石头上,托腮看落日。
河面上有风,带着清冽冰冷的触感,在脸上擦来荡去。
日头下了半截儿,照得山顶的雪越发莹白漂亮。
这塞关没什么好的,也就这一壮丽的奇景。
看得脖子歪了僵,忽有人从后头伸手过来,往她怀里塞了个东西。
这突突然的,吓她一跳,回头去瞧,是秦泰回来了。
而他在她手里塞的,是个汤婆子,青灰的铜壶,毫无花纹点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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