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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纸套子取下来,露出纯白色带着蓝条的瓶身。
拧开来喝一小口,热辣的酒味钻进喉咙里,嘴唇一下子变得麻酥酥的,有点呛。
再喝第二口,第三口,胃里开始烧起一簇小火,温温热热,顺着食道往脑上窜。
花花两只前爪扶着她的胸口,仰着头要上来凑热闹,被桑迟别着腰躲过去:“你不能喝。”
“喵。”
夜已经深了,对面居民楼的窗子像一个个黑漆漆的洞穴,洞穴上头立着一弯皎洁明月,洞穴下头是排排路灯晕染出的夜景。
桑迟爬起来,跪坐在小飘窗边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一闪即逝的车灯。
两瓶见底,开始有点上头,多巴胺像天边碎星似的在她脑子里游动,飘飘欲仙。
空腹干喝酒最容易醉,桑迟抱着最后一瓶,纠结要不要再喝一点点。
嘴巴刚碰到瓶口,公寓大门传来砰砰的两声响动。
程琅回来了。
桑迟眼疾手快扑过去摁灭了小台灯,酒瓶子抱在怀里,摸黑左右看了看,最后还是藏回了自己衣柜里。
花花凑到她身边,响亮地叫了一声。
桑迟把猫抱起来,小声嘘它:“别闹。
他不会进来的,我们安安静静,等一会儿再喝。”
像是跟她做对似的,话音刚落,房间门咔哒一声给推开了。
这还不够,一只手摸到墙壁的开关,头顶上的吊灯闪了一下,暖黄的灯光照亮整个房间。
桑迟浑身酒气脸颊微红地抱着只猫躲在窗帘后头,被捉了个正着。
不过喝了酒,脸皮总要厚一些。
她单手在地上撑了一下,慢吞吞钻出来,身上带着酒气也不敢靠近,贴着窗软趴趴站着:“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程琅在门口顿了顿,走进来随手掩了门:“跟严祺他们去喝了点酒。”
桑迟重重哦了一声,顺着杆子往上爬:“我就说,一股酒味!”
“……”
程琅坐到床边来,朝她抬了抬手:“走条直线我看看。”
桑迟晃晃脑袋,还算稳当地走到床的这一侧,单腿曲起爬了上去。
她十一点多才洗的澡,头发随便吹了下,这会儿乌黑的发丝软软地搭在肩头,嘴唇被白酒辣出明艳的红。
眼神还清明,看不出醉了没有,就是跟上回公交站喝了酒似的傻乐。
上回啤酒,这回一瓶白的,更傻。
她双手撑着被面,一跳一跳跪到他身后,脑袋往前一靠,贴住他肩膀:“其实……我也喝了一点点酒。”
说着,拇指指甲盖掐着食指指尖比了个数。
程琅偏头看过来,没什么表情地哇了一声:“你不说我都看不出来。”
桑迟用力点头,食指竖起来凑到唇边:“我们的小秘密,不要说出去。”
“你还有什么别的小秘密?”
桑迟摇摇头:“你会告诉医生,然后我就要被骂了。”
程琅说:“我谁都不告诉。”
“真的?”
“嗯。”
“……好吧。”
桑迟左右看了看,伸直了腰巴着他的背凑到耳边,小声又小声:“我没按时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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