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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这样的我也能在什么地方扶持他,就太好了。
领悟到这点时,我忽然从停滞已久的练气圆满期进阶为筑基修士。
总算离他又近了一些,至此我才彻底明白──原来他便是我的「道」。
仅仅一起长大就心安理得佔据着苗苗身边的位置,或许也有谁会用「不公平」来责备或者挖苦我,即使如此也无所谓,我会腆着脸继续死守下去。
*
我放在心上既珍惜又敬佩的苗苗,不过是分化成了地坤,就变成他人眼中可以随口被分配的、谁都想来抢夺的「宝物」。
我们倚靠的大宗门意图近水楼台,要为他们门派中还没有道侣的天乾修士满打满算,派了化神期的长老来话事。
如今修仙界中,超越元婴境界者稀少,化神、炼虚或是更之上的修士们,无一不是传说般的存在,隔壁宗门派来的化神期长老法力高深,据传随时能抵达炼虚境界,可见重视之意不在言表。
该名长老外貌精明,面对境界比他低微的我的师父,语气尽是诚恳与拉拢,直言这是两派之好、亲上加亲,地坤及早定下天乾也好,否则潮期一到,招蜂引蝶反而不美。
潮期、又是潮期。
这东西、这件事有重要到必须罔顾苗苗的意志吗?
道侣是这样随随便便就能凑一对的吗?
那长老提议的元婴天乾确实时有威名,但人与人之间,岂能只靠体质就轻易下决定?
我假借奉茶,听了满满一耳,气得一口气顺不过来,脑子一热便哇哇地把这些质问都吐出口。
……我是打算好好为苗苗挺身而出的,可惜总是习惯回避衝突的我,一点也不擅长与人正面对峙,儘管前一两句话光靠魄力而说得正气凛然,说着说着,却不自觉地渐渐收起声量,语句也不再流畅。
有够窝囊。
长老的表情似是有小狗小猫在吵闹,他收起慈爱的神态,刻意散发出高阶修士的威压,因为我梗住脖子不肯乖乖跪下而冷冷瞟了我一眼。
「你叫泽原,是吧?筑基中期的丹修,连金丹期的边都还没碰到,何以在此大放厥词?」他说,无视师父的说情,持续散发灵压,同时缓缓端起茶盖,拨散热茶的蒸汽。
「水土双灵根的资质,比起单灵根自然是平庸许多,却也非一无是处,偏偏认死了要炼丹。
若你生得巧一点,拥有木或火灵根,作为丹修也不至于到现在还不上不下。
」
他戳人心的话语说得轻巧,但平心而论,实则句句在理。
我被嘲讽得无言以对,心里的一头热也被他从容的动作拨开。
他又义正严辞地讲述了好些大道理,诸如天乾地坤的特殊天赋亦即天职、既是有望飞升的尖尖子,理应彼此扶持调和,积极成仙,带领其他修士一起踏上登天的仙途。
这种理所当然的「期待」未免太令人噁心;话里话外,更是要我这庸俗之材自知轻重,别不知好歹。
我说不出话,但也听不下去,难堪地浑身颤抖,师兄们趁师父打圆场时,赶紧将我带了下去。
我赌着气行礼退下,心中着实懊恼自己嘴拙。
早知道泡茶时就应该趁机加料。
相比于眾人以及我的躁动,金丹刚成的苗苗一派淡然,在洞府里悠哉地听风读书、对山练剑,像是对自己的新身分没有怨言。
他不畏战,打起架来也凌厉,其实生性喜静,洞府选址在峰间的一个小湖边,离师门其他人的住所都远一些,此时刚好也远离纷扰。
我不需允许也能进入苗苗的住所,只是他正在调息,我不欲打扰,便坐在湖畔望着水中几株将开未开的荷花发呆。
晚霞将湖面晕染出暖洋洋的色彩,金光点点,我想起我们还小时,有次流浪到破败的富人家旧址,在久未修缮的水池中,看见了一塘恣意盛放的荷花。
也许是地处偏荒吧,这些秀妍的花并没有在花期前就被飢饿的人们折下,独自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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