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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管我要了小半年的娘,怎么劝都没用,”
他将她放在床榻上,放下床幔吻着额头,“我也天天上朝,让那群干不来事的早日把我的皇后还来。”
四年前添了这对儿女,赵钦明对他们总不是太亲近。
“没学过怎么当爹,也不能不当。”
崔岫云是按着他去抱孩子,逗孩子玩。
直到小女儿第一次开口叫的是“爹”
,他抱着孩子,长久冷肃的脸上露出一些憨傻笑意。
但这事儿又把崔岫云气着了,辛辛苦苦养着,小孩子不叫娘,她却气赵钦明,半个月没理他。
总是念起那年在牢里秦学士同崔岫云讲,不得人爱者,无以爱人。
大概赵钦明的父亲为着皇位和天下顾及不了他,而对他稍好的母亲和舅舅也只是在养一个可以期待的未来君主,他是没学会怎样爱人的。
“慢慢学吧。”
崔岫云看着他抱着儿女摘树上的花时,浅笑喃喃。
他对她的态度也是慢慢变着,起初不能一天不见她,现下也坦然多了,只是一旦重逢,也热忱得过分。
“慢点儿……”
她无奈扶着他的肩,抚着他的眉眼,“这段日子没犯病吧?”
那毒终究是落下了一些毛病,御医说或许要折寿十年。
“你是要活百岁的人,折寿十年就当与我同寿了,”
她掰着手指头算着,“不许早走了,我要是老了走不动路了,找谁去?”
他点头应下,日常吃药不敢马虎。
到了床榻时分,她起身想着换个姿势,都被他推了回去。
“伤膝盖,我来就好,”
他不许她多折腾,咬着她的肩,柔情绵绵,眷恋成狂,低声笑,“我倒要看看你说不说得出一句囫囵话来。”
太上皇又病了。
崔岫云听到这个消息时正理着账册,敛眸说:“先不要告诉陛下。”
而后自己起身。
他哪里是什么病了。
赵钦明没告诉她,她却知道前段日子这位太上皇又暗地里联系了旧部,想再来一次宫变夺回皇位。
可惜没成,自然是气着了。
苍老易怒的人被紧紧关在这宫殿里,崔岫云闻着那殿里浑浊的气难受,连行礼都免了,望着坐在椅上的人。
她从袖中递出一把匕首:“您总说为了天下安定,没什么不可以牺牲的。
可此时此刻天下大定,却总有为难陛下的人想要借您的势扰乱天下。
您说,您该不该为此牺牲些微呢?”
“你放肆。”
她浅笑。
三年前她回了一次云州,她的三姑母去世了。
去世前三姑母看着她,又叫起了云袖袖的名字,拉着她坐了一下午,讲了好些话。
人说她糊涂了,崔岫云却觉得老人家那时才格外清醒。
“权势之争,受难的是众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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