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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先不说这个地方叶清弋上辈子来过多少次,就说那院里厢房也显眼,万没有找不到方向的可能。
&esp;&esp;叶清弋走得很快,生怕竹林旁的石桌小凳勾出旖旎回忆,怕那夹竹桃同记忆中的一样馨香,其实他最怕见到戚栖桐。
&esp;&esp;可巧,他根本看不清戚栖桐。
&esp;&esp;床前立了块屏风,叶清弋嗅着房里刺鼻的药味,沉默地行了君臣之礼,伏在地上,一时心鼓如擂。
&esp;&esp;“起来吧。”
&esp;&esp;横在两人中间的屏风绣着春鸡报晓,是万物萌发的生机相,可长平君却病气缠身,说完了话便剧烈地咳了起来,连着床帐也不住地摇晃,带得床前的轮椅挪了几寸。
&esp;&esp;“让叶中尉见笑了。”
&esp;&esp;戚栖桐的声音很沙哑,很闷,身子都藏在床帐之后,叶清弋看不见他的模样,定了定神,便如同任何一位办案官吏般,问他在赏花宴上与死者的交集,问他可有发现什么异样。
&esp;&esp;戚栖桐的回答没什么问题。
&esp;&esp;他说,赏花宴是他入京以来第一次赴宴,应付宴会上的八方请安已经是心力交瘁,只依稀记得死者也曾和其他人一起给他见过礼,至于异状,少年人年轻气盛,在一起喝酒应该不算稀奇,他不擅酒,没有跟着一起喝,用过晚膳就离开了。
&esp;&esp;“叶大人可听出什么?”
&esp;&esp;戚栖桐的声音如同归于平静的寒池水面,不起波澜。
&esp;&esp;他没有明确下逐客令,只是在断断续续地咳着,端药进来的奴婢透着一丝不耐,连楓邓栎也在给叶清弋使眼色:长平君走路都要靠轮椅,怎么可能杀人?
&esp;&esp;叶清弋只好告退:“那就不再打扰君上静养了。”
&esp;&esp;“咳咳——”
&esp;&esp;戚栖桐拿不稳瓷勺,震了些药汁落在手背上,吓得奴婢失声惊叫起来,叶清弋转过身看着屏风后的乱象,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
&esp;&esp;只迈出一步就被身后的人撞开了,那人火急火燎地往屏风后跑,还撞歪了屏风,折叠屏风锁起来,叶清弋就这样猝不及防地看见了戚栖桐。
&esp;&esp;戚栖桐脸色白得吓人,唇色也浅,墨黑的发半披在肩上,很是虚弱,可他一看见来人,原本无波的眼中瞬间聚起欢欣,薄唇轻抿也挡不住笑意,他甚至伸出手来迎。
&esp;&esp;“廖公子。”
&esp;&esp;廖原赶忙把手里捏的扇子插进腰带中,空出手来握住了戚栖桐的手:“别起来,君上还在病中,您要是受了风病情加重,那廖某真是该死了。”
&esp;&esp;戚栖桐拉着他让他在床边坐下,廖原笑着坐下,扶住戚栖桐的手,看见上面留的红印子,呀的一声叫起来,抹着那细滑的手背关心道:“这是怎么回事?”
&esp;&esp;“溅了些药汤上去,不碍事。”
&esp;&esp;戚栖桐温声说着话,由着手被廖原攥着,叶清弋瞪着那廖原的猪手都快把他瞪穿了,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正紧紧握着腰间的匕首。
&esp;&esp;戚栖桐到底什么时候跟这个廖原这么熟了?
&esp;&esp;叶清弋站着不动,邓栎拉他都没拉动,他倒要看看,他们到底能热络到什么程度!
&esp;&esp;“廖公子留下来一起用晚膳如何?如果不是你及时赶来救我,我怕是要死在那寒池里了。”
&esp;&esp;廖原笑着点头:“能跟君上一起用膳是廖某的福气,话说那寒池一入冬便鲜有人驻足,君上怎么会在那种地方?身边随从也不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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