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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3页）

又云：&ot;所识穷乏得我而为之，抑逆知家中必不为此慷慨，而姑为是言。

&ot;斯二语者，毋亦拟阿兄不伦乎？兄虽不肖，亦何至鄙且好至于如此之甚！

所以为此者，盖族戚中有断不可不一援手之人，而其馀则牵连而及--

兄己亥年至外家，见大舅陶穴而居，种菜而食，为恻然者久之。

通十舅送我，谓曰：&ot;外甥做外官，则阿舅来作烧火夫也。

&ot;南五舅送至长沙，握手曰：&ot;明年送外甥妇来京。

&ot;余曰：&ot;京城苦，舅勿来。

&ot;舅曰：&ot;然，然吾终寻汝任所也。

&ot;言已泣下。

兄念母舅皆已年高，饥寒之况可想，而十舅且死矣，及今不一援手，则大舅五勇者又能沾我辈之馀润乎？十舅虽死，兄意犹当恤其妻子，且从俗为之延僧如所谓道场者，以慰逝者之魂而尽吾不忍死其舅之心。

我弟我弟，以为可乎？

兰姊蕙妹，家运皆外。

兄好为识微之妄谈，谓姊犹可支撑，蕙妹再过数年，则不能自存活矣。

同胞之爱，纵彼无缺望，吾能不视如一家一身乎？

欧阳沧溟先生夙债甚多，其家之苦况，又有非吾家可比者。

故其母丧，不能稍隆厥礼。

岳母送余时，亦涕泣而道。

兄赠之独丰，则犹询世俗之见也。

楚善叔为债主逼迫，抢地无门，二伯祖母尝为余泣言之。

又泣告子植曰：&ot;八儿夜来泪注地，湿围径五尺也。

&ot;而田货于我家，价既不昂，事又多磨。

尝贻书于我，备陈吞声饮泣之状。

此子植所亲见，兄弟尝欷（虚欠）久之。

丹阁叔与宝田表叔昔与同砚席十年，岂意今日云泥隔绝至此！

知其窘迫难堪之时，必有饮恨于实命之不犹老矣。

丹阁戊戌年曾以钱八千贺我，贤弟谅其景况岂易办八千者乎？以为喜极，固可感也；以为钓饵，则亦可怜也。

任尊叔见我得官，其欢喜出于至诚，亦可思也。

竟希公一项，当甲午年抽公项三十二千为贺礼，渠两房颇不悦。

祖父曰：&ot;待藩孙得官，第一件先复竟希公项。

&ot;此语言之已熟，特各堂叔不敢反唇相稽耳。

同为竞希公之嗣，而菀枯悬殊若此，设造物者一旦移其范于彼二房，而移其枯于我房，则无论六百，即六两亦安可得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