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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动的水里,孟以栖右颊冷不丁让他虎口扭了一把,她恼得立马抡胳膊搡开,追着逃逸的人横穿几条泳道,耗尽全身力气终于在过道边上的泳道逮着人。
浅水区出发台墙边,孟以栖摘了泳镜深呼吸,她追着他身后游了一路,拉练似的不带喘气,眼下更匀不出一息来数落人,全凭眼神问候。
杨靖安除了泳帽泳镜,湿淋淋的脸让池水泡得生白也俊俏,落水金毛似的一晃脑袋抖干,水珠从发梢飞溅进孟以栖眼里,她连忙偏头躲开,嗔着抱怨他,“杨靖安,你甩我眼睛里了!”
他即刻淌过来要帮她擦眼睛,叫孟以栖嫌碍事地推开,自己用力挤干了眼里的水珠。
再睁开眼睛,有人竟连气都不带喘了,目光欣赏在她过于眼花缭乱的游泳装束,倏然一笑,“孟以栖,想不到你这么听话。”
孟以栖当然晓得他话里含义,其实是怕死占了上风,因为吃过亏,所以从那以后,她把浅色泳衣都扔了,换成图案复杂色块鲜艳的款式,这样即便真在水中发生意外,被人发现获救的概率也远远高于之前。
可现在,孟以栖有些难为情,因为她身上遍布着红白相间的卡通凯蒂猫,幼稚到一眼便晓得此人是个技术菜鸟。
神色恢复自若的人秋后算账来了,“你前面扒拉我干嘛?”
“不是你先撞上来的?”
杨靖安刻意揉去胸口让她嘴唇擦过的位置,“我到现在还疼哎。”
跟向来反咬一口人的说不了道理,孟以栖白眼置之,转而奇怪他怎么在这。
“我的地盘我在这,很奇怪?”
孟以栖只是觉得太凑巧了,前两天才听唐棹提过一嘴他的近况,忙于集团旗下制造业的供应项目一事,最近连一根头发丝都见不着影的人,居然与她在水池子里狭路相逢。
不等孟以栖回话,有人意有所指接道:“奇怪的话,你不会再动脑想想?”
弥漫着消毒水味的空气忽然粘稠,浪打来的水压挤得胸口愈发沉闷,有些堵在喉咙里的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然而有人早已识穿,“你要问什么?”
心有疑问的人朝墙壁借力靠去,双手不自觉盘根背后交缠,口里自然地问他,“我们医院的AI智能摄像头是你赞助的?”
他不做迟疑地点头承认,大方之色倒使人欲言又止。
孟以栖想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白捐几百万?难道真的是因为爱做慈善?
可话到嘴边实在破不出口,她不想再会错某人心意,更不愿自己再下不来台。
“杨靖安。”
被连名带姓呼唤的人满眼期待等着她开口,哪怕只有一句“为什么”
也是他等了很多年的变化,可孟以栖又一次选择草草了事。
“你是好人。”
有人脸色急转直下,白日里受的折腾气复回心间,一天到晚尽碰些钉子,头也不回地上了岸。
水里落单的人此刻迷茫得很,满眼碧波荡漾里,唯有一段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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