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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3页）

淅淅沥沥下起来寒雨，屋子里烧了壁炉，却沉静得压抑。

韩夫人与蔡夫人、贺夫人站在缠枝铁门外，三个微胖的身子那般孤零。

副官替她们撑了伞，依旧打湿了衣襟鞋袜，簌簌发抖。

白云灵咬着唇，忍不住往楼上白云归的书房瞧去。

片刻，白云归突然站在二楼楼梯蜿蜒处，居高临下的对画楼道：&ldo;夫人，你亲自去劝韩夫人回去……告诉她，有些人命短福薄，是命中注定的。

与其闹得这样不可开jiāo，不如想想她年迈的婆婆和另外的儿女……&rdo;

屋子里落针可闻，唯有壁炉里银炭噼啵声。

卢薇儿装作低头喝茶，白云灵水汪汪大眼睛哀切望着白云归，慕容半岑低垂了眼帘不说话。

画楼起身，道好。

副官撑着伞，她沿着官邸门前的雨花石小径慢慢走着，白狐坎肩上落了寒雨，滚滚水珠似夏露般晶莹透亮，随着她的步伐，又纷纷滑落下去。

袖底浸寒，画楼的皮鞋丝袜已被打湿。

缠枝铁门上的藤蔓渐渐枯萎，萧肃清冷，无绿意摇曳的盎然。

副官开了门，韩夫人瞧着画楼稚嫩脸庞上的淡淡冷意，声音清冷叫了声夫人，便不再多说。

蔡夫人与贺夫人亦喊了声夫人。

画楼同样冲她们颌首。

&ldo;韩夫人，雨越发大了……&rdo;画楼慵懒开口，似漫不经心，&ldo;督军让我跟您说，回去吧！

&rdo;

韩夫人愤然扭头，不搭理画楼。

画楼施施然笑了：&ldo;督军还说，有些人命薄，是上天注定的！

夫人要认命！

&rdo;

蔡夫人和贺夫人愕然，脸上闪过兔死狐悲的凄凉。

韩夫人震惊，宁静脸庞微微扭曲：&ldo;夫人，您也是女人，您也将是母亲，怎么说得出这般薄凉的话？您也是刚刚从俞州来，妻离子散一家人不得团聚的苦楚您也是深有体会的，我以为您会跟我一样痛恨男人们的卑鄙政治，您怎么还为虎作伥？您以为您如今从老家出来，就有光明前途？我家的老三，换的只是您一个人，将来您有了子嗣，一样要送回霖城去！

&rdo;

画楼脑子里转的飞快，脸上却已经平静，只是唇瓣的笑意浅了一分。

韩夫人已经落下泪，哽咽难语：&ldo;如果……如果您的女儿长到十五岁，聪慧美丽，白督军却因为她不能有政治利益，不管她的生死，您会如何？老爷不管橙儿了……她只剩下我这个娘亲！

白夫人，如果您以后的孩子得了重病，去日本明明可以医治，我们家老爷却因为当初与白督军的约定，非要将她囚禁在霖城，您会不会像我一样，跪在韩府门口？&rdo;

画楼渐渐觉得清晰，袖底更添寒意。

韩夫人那带泪眸子如冰凉锋利的刀刃，刺入了她的血rou，冰冷又疼痛……

&ldo;我不奢望夫人帮我在督军面前说好话，只求夫人，别bi我离开……&rdo;韩夫人后背微直，声音已经敛了半分哽塞，&ldo;站在这里的，只是韩橙的母亲，不是韩夫人！

&rdo;

回到屋子，画楼半身旗袍已湿透，宝蓝色绣金线杭稠闪烁金色光泽，妖娆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