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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第2页）

&rdo;蛔蠖竟奇怪地一脸幸灾乐祸。

&ldo;不要乱说啊。

也许，他们还活着呢。

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哪里去了。

&rdo;我的身体开始发抖。

我又想到那些携着明亮火烛、穿行时间深谷的怪人。

这时，我忽然觉得，有亿万双眼睛正在海底城外的波涛间明灭不定，朝着我和蜘蠖好奇地窥视。

&ldo;总之，仍然搞不清楚，到底谁才是这里的真资格居民。

&rdo;岣蠖淡淡地说。

他似乎没有发现那些眼睛。

我着急地想回答：其实就是我们呀，更确切来说，其实就是你呀!却见拘蠖脸上一块肌肉海蚯蚓一般跳动了一下，似乎他心里正在起着某个不想让外人知道的念头。

我的话到口边，便裹住了无法说出。

岣蠖这时缓缓地把左手举到了自己的脸前，手上的眼与额上的眼彼此对视起来。

蜘蠖满脸阴霭密布。

他像一个妖怪一样看着自己。

父子俩陷入了久久的沆默。

&ldo;轮盘&rdo;就在身边缤纷来去。

对于它们是否真的代替了赤瘿和蚺遗，成为命运的新指示者，我开始感到怀疑。

它们的这个关子，似乎卖得太大了一些。

它们至今没有给出关于这个世界的任何有意义的解释。

就算是&ldo;神&rdo;的使者，也太故弄玄虚了吧。

或许，&ldo;轮盘&rdo;并无灵异，它们自身也陷入了命运的迷局。

这些像是上好了发条的机械家伙，只是按照早年制定的程序有规律地返回故园，补充能量，然后周游于汪洋大海，寻找幸存的水栖人，再把迷失方向的人类带回海底城。

&ldo;轮盘&rdo;并不知道这世界早已死了，还在忠实地执行着主人交代的使命。

然而，如果说召唤我们来这里竟是&ldo;轮盘&rdo;的一项任务，那么是否可以认为，那些海底城中的原住民，早就盘算好了今天的这一切呢?

如此，海底城就在另一层意义上仍然活着。

或者说，海底城死了，但它的灵魂，已然附体在我们这群水栖人的身上。

我们正是海底城旧时主人的嫡传后裔呀。

也许是感知到我的思绪，城外水域中的那些眼睛哗地一声如海蝴蝶一般散去了。

六、十字架与&ldo;明天&rdo;

菱形巨塔的边壁上也有瘤状物的突出。

我与岣蠖钻了进去，发现里面仍是空荡的穹形腔体，围住下方的&ldo;海湾&rdo;‐‐中央广场，却要比管道瘤体中的广场略小。

广场本身即是宽阔的平原，上面分布着几百个锈蚀的金属环形山口，中央最大的山口底部升起一个圆锥状的巨型突起物，状若深渊中昀超级蘑菇。

我带着岣蠖好奇地游近，便感受到了它辐射出的一股阴森寒气。

海洋的炽热在这里不复存在了。

我们游人环形山口的碗状腹底，从下往上观察，就能看到，在拢簇上升的开阔金属壁面上，以圆锥物为中心，爬满了密密麻麻镂刻成的阴阳纹饰，这图形似乎是与那金属的山体一并铸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