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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学生问起我的小说,我想肯定是爸爸告诉他的学生们我又在写作了,尽管他并不以有一个小说家女儿为荣,但还是在热心地替我宣传。
一群人又聊了一会儿,我想回去了。
&ldo;连一个晚上都不能住吗?我还有很多话要跟你说呢。
&rdo;妈妈盯着我,伤心的眼神,恍然地穿过时间,像星际碎片飘在无尽的虚空里,&ldo;唉,我只是想上街走走,晚上我会留在这儿过的,和朱砂睡在一起。
&rdo;我微笑着,把口袋里的钥匙弄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也是学会说谎的声音。
十八爱的两面
十八 爱的两面
我们是情人。
我们不能停止不爱。
‐‐杜拉斯
记得两年前我被杂志社派到香港做一组关于&ldo;回归&rdo;的特别采访,每到深夜结束一天的工作,我就会坐在维多利亚港的石阶上抽着烟凝视星星,仰得脖子差点断了。
每隔一段时间,我就会处于如此这般的浑然忘我的境地,一瞬间忘却周遭万物的存在,连自己也忘却。
脑袋里大概只剩下一些疏淡的蛋白细胞在静悄悄地呼吸,就像一丝蓝色的烟雾静悄悄地升起的那种情景。
写作使我时不时处于这样的状态,只不过我是在低头俯首地凝视一些星星,它们闪烁在一些即兴出现的文字里。
我觉得那一刻自己涅槃了,就是说,我不再对疾病、事故、孤独甚至死亡感到害怕,统统免疫啦。
而现实生活总是与愿相违的。
我透过一个窗户,我看到人影幢幢,如黑黝黝的树枝交叉在一起,我看到爱我与我爱的人,充满渴望、遥远的而受难的面孔。
在浦东美国学校的操场边上,我遇见了马克一家。
马克今天看上去格外帅气,可能与明亮的阳光和四周自然怡人的环境有关。
这一所专向外籍子弟开放的贵族学校仿佛建立在云端,与凡俗生活的浮尘隔离,整个校园有种水洗过般的清新,连空气都仿佛消过毒。
这要命的上层阶级情调。
马克嚼着口香糖,泰然自若地向我们打招呼。
把他的太太介绍给我和朱砂。
&ldo;这是伊娃&rdo;,伊娃的手拉着他,比我在照片上看到的还要美丽丰满,一头淡黄色的头发在脑后简单地束成一束,耳朵上有一排银色耳钉,黑色毛衣更加衬托出她的白皮肤,那种白色在阳光下有蜜汁的芬芳,使人有做梦般的感觉。
白种女人的美可以沉掉千艘战帆(如特洛伊的海伦),相对而言,黄种女人的美则是紧眉俏眼的,总是像从以往香艳时代的月份牌上走下来的(如林忆莲或巩俐)。
&ldo;这是我公司里的同事judy,这是judy的表妹,一位了不起的writer。
&rdo;马克说。
伊娃在阳光下眯起眼睛,微笑着,握了握我们的手,&ldo;这是我的儿子bb。
&rdo;他从童推车里抱起小孩,亲了他一口,逗了一会儿,然后把孩子递给伊娃,&ldo;我该上场了。
&rdo;他踢踢腿,微笑着斜瞥了我一眼,拿起一包衣物走向更衣室。
朱砂一直在跟伊娃聊天,我无所事事地坐在一边的草地上,回想了一会儿,觉得从见到马克的妻子第一眼开始,我就没有原先预想中那么嫉妒,相反我也喜欢伊娃,谁叫她那么美,人们总是喜欢美丽的事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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