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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府试乃是整个苏州府的童生一起考,有背景有才华的多了,岂是儿子能操持的。”
李父点头道:“我也是这样说的,回了族长。
但后来知道你上了同知老爷的船一起吃酒,便想道,区区一个府试而已,又不是直接赏个秀才,还不是同知老爷一句话的事情。
所以又去找老族长了……”
“还收了人家钱?”
李佑突然插嘴问道。
李父下意识道:“啊,你不说我都忘了要……混账小子!
一件小事情你都推三阻四的,做官就六亲不认了吗,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李正考秀才乃是我李氏一族的大事,你怎么能这样不懂事!
需要多少钱自然有族中来凑,你担什么心。”
李佑道:“这并非钱的问题。
一文钱不花或许也能,但要欠下难以偿还的人情了。”
李父发怒道:“不花钱岂不更好!
我已经答应了老族长的请托,你左右推辞,教我在族中面子往哪里摆?”
李父当过衙役捕头,和平民百姓打交道多,讲究的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一锤子干脆买卖,对官场里有些不谈钱的心态不是很明白,不知道欠人情的厉害,还觉得和自家亲戚帮忙似的,欠了人情就欠着呗。
不谈钱看着很简单没什么代价,但后果也许会更麻烦,在官场中欠人情往往比欠钱更严重,至少钱是好借好还有数量的,但人情怎么计算?
这个问题,李巡检和父亲实在说不通,在家里被这位退休捕头训的忍受不了,一气拂袖而去,打算到巡检司官署去睡觉,结果又出了一桩惊奇的事。
却说巡检司里今夜值夜的书吏正是关书吏,他惬意的在班房内自斟自饮,喝点小酒,又摆了几道小菜,信口开吃着。
大半夜的正自在时,突然见到李佑闯进来,他登时惊得张口忘合,嘴里豆子都掉落出来,拿着筷子的手微微发颤,也不知道紧张个什么。
李佑看看打官腔道:“哦,今晚是你值夜么,好好干。
喝酒提神即可,不要误事。”
心里嘀咕说,这人心性不稳,不堪重用,见到本官突然查岗便吓得打颤。
又点头道:“我去后面睡了,有重要事情可以唤醒我。”
关书吏看着李佑身影没入后院,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重新放松坐下。
那边李佑进了卧房,杂役点了蜡烛出去了。
李佑坐下环视四周,卧具倒是齐全的,待要上床睡觉,忽然想起个问题:“这些枕头被子不会是老丈人遗留的东西罢……”
想起这个,李佑就不愿脱衣上床了。
枯坐无聊,便又回到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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