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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且去寻了,我记得尚有几匹玉白、藕荷的宋锦,倒合她用,取去好生裁了衣裳来。
春夏时节,挑些水蓝淡青的,配上玉色湖绿的镶滚,想来也是好的。
这也不占分例的,只从我这里出,也不必用针线上的人,直送到我房里来吧。”
凤姐忙应了带人去寻,晚间与王夫人说了,王夫人便有些不乐。
“那盘绦暗花的宋锦,如今也不易得了,孩子家家的,一年一个样儿,做了也只穿得一季罢了。”
凤姐也不好接话,王夫人又道:“这几日他们外头正商议要裁并些物用,还没个定论,怕是要动些内院的分例。”
凤姐道:“老太太前些时候还说如今的姑娘养得太粗糙了,说姑娘们字是认得几个,最好再请个好教习学些琴棋书画。
可惜之前秦嬷嬷那般的人才是不易得了。”
王夫人叹气道:“秦嬷嬷那是先时宫里头赐下来的,如何能比。
说来也只元春有几分福气,得她教了几年。”
两人又不免又说些铺路打点的事情。
这日有脂粉上的人来回事,道是今年庄子上的几亩花地都挪做了别的,这新年的胭脂得从别处买花,又拟了采买的单子送上来。
凤姐并不知花地挪作他用之事,这平白多出一桩不大不小的采买,且不是惯常的东西,做不得主,便去寻王夫人拿主意。
王夫人听了这话,便道:“如今府里这些人,姑娘们又都还小,用得上多少脂粉。
外头便商议了将这一项裁了,倒是我忘了告诉你。”
凤姐道:“那这采买的事情可交予谁来做?这不是我们买惯的东西,也不知寻哪里买去。”
王夫人道:“这也已经议定了的,索性将那制胭脂制粉的人也裁了,都并到别处。
或者去庄上侍弄花木盆栽,或者去制香制药处,你且看着办吧。”
凤姐便问:“那日常的脂粉又从哪里出?”
王夫人道:“都每月按分例采买了分至各房便是。”
凤姐便领了命自去裁人定事。
偏那脂粉上有个贾家的近支后人叫贾菱的,原管着这一摊事,很是有些油水。
有人道,脂粉能几个钱?却是不知内里乾坤了。
贾家自在庄子上种了玫瑰素馨玉簪之属,按季节采了花儿制胭脂水粉。
一年到头或是换季换花种,都是些草木,总有死伤的,这便是一宗钱银的来处,又或者要用些铅石香料作辅的,也是一项,再有制得了的脂粉,得三十盒只往上报六七盒,这出自国公府的货色,作了价又如何能低?是以这贾菱日子过得甚是宽裕。
原先见花田挪做了他用,心道到时采买花料时自己岂能不验过的?少不得又是一条财路。
哪想到竟是彻底裁撤了这事,立时如遭霹雳,热锅上蚂蚁般团团转。
后听得说要安排这些人去处,打听了知道是去养花木或者制香制药,转念大喜。
喜从何来?香倒也罢了,那药局岂不比脂粉更妙?当下不再多想,收拾了一个锦盒,换身衣裳便去给凤姐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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