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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宝添望了一眼顺意旅馆,点了一支烟衔进嘴里,又将卫衣的帽子扣在头上,沿着街路向出镇的方向走去。
“不蹲点了?”
小老板披着棉袄追出来,一脸担心,“情况有变?”
哈气和烟雾在唇边拢了重重一团,薛宝添低低“嗯”
了一声,琢磨着怎么打发了这人,理由还没想好,身后便传来了一声巨响!
两人蓦地向后一看,只见顺意旅馆的门被人从里面撞开,一个男人以球形的姿态翻滚而出,跌下门前三层的阶梯,重重地摔在地上!
薛宝添摘了口中的烟,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顺意旅馆中还在不断地传出打斗的声音,那个滚出门外的人,缓了半晌,撑起身子爆了一串粗口又向门里冲去!
打斗声更加激烈,薛宝添垂眸又嘬了一口香烟,像是要截断细长的烟杆似的,夹烟的手指用力并拢,泛出清白的颜色。
砰!
旅店一楼的窗户猛然被重力一击,玻璃碎片托着寒光迸射而出,锋利地棱角像子弹一样扎入松软的积雪,瞬间没了踪影。
“草!”
摔了烟,薛宝添倏地翻起窄薄的眼皮,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电击棒握在手中,不再迟疑犹豫,快步向旅店冲了过去。
小老板愣了片刻,忽地也反应过来,从路边拽了一把铲雪的铁锨,也急忙跟了上去。
撞开旅馆的门,入目一片狼藉,翻倒的桌子与沙发,倾斜的前台,炸裂的花盆,碎成蛛网一样的镜子,不算宽敞的前厅支离破碎。
打斗声从走廊深处传来,薛宝添踹开挡路的沙发,疾步循声而去。
旅馆的走廊昏暗,房间紧闭着门,只有最深处的一间门扉半掩,昏黄的光线与叫骂声就是从那里传出的。
屋里正在厮打的几人薛宝添再熟悉不过,破了面相的大背头和他的几个喽啰,还有一个更熟悉的,脫了衣服只从那二两肉就能认出来的——阎野。
此时他正反向拧着大背头的一条胳臂,另一手抓着抹了半斤发蜡的头发,压着人往打碎了的玻璃茶几上按。
玻璃乌突突的,碎裂的边缘却闪着凛光,大背头被拉着头发,高高仰起的脖子,一点一点向那束凛光压去。
半掩着的门,挡住了薛宝添的身影,却挡不住熟悉却不再温和的声音,类似于破开磨砂表面的玻璃一样,带着让人生畏的寒意。
“薛宝添在哪?告诉我,你们把薛宝添弄哪去了。”
“薛宝添在哪我怎么知道,有种你今天就弄死我!
哎呦!”
惨声叫与推门声同时响起,一时惊了屋中的所有人,四五道目光同时迸射过来,属阎野的最为惊讶。
“二百块!”
他手上的力道下意识一松,便被大背头趁机挣脱,只是逃离心切,左手一把按在毛玻璃上,弄了个满掌血。
托着手,落了面子大背头撕嚎:“看什么呢,还不把他俩按下!”
几个喽啰手里都有家伙,刚刚因大背头受挟,都不敢妄动,如今一拥而上,棍棒齐发!
阎野难斗,他们早已领教,因而几人齐力向薛宝添发起攻击。
薛宝添不是打架的料,对付普通人尚且输赢难料,如今对付专业爪牙,只会用电棒出溜,胡乱也电上了一人,看着他抽搐着倒地,失去了行凶的能力。
阎野在外围又解决了一人,彪形大汉双膝落地,疼得龇牙咧嘴。
见状又有一人扑了上来,缠斗正凶,阎野眼波无意划过贴在墙上的镜子,镜中高扬的木棒惊出了他一身冷汗,猛一回头,叫了声“二百块,小心!”
大背头用那只仅存的好手握着木棍高高扬起狠厉一击,木头击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在空气中震出了微波,层层叠叠漫延开去,传得极深极远。
可那一声痛苦的“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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