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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强望着妈妈,继续笑:“我想自私一点。”
受够了残缺,受够了破败,受够了日复一日。
所以自私地,想让你们,好过一点。
就一点点……
陈妈妈忍恸劝:“你不要自私,乖,你先回来……”
陈强把轮椅朝前推,整个人蹒跚着朝后。
陈妈妈说:“乖……”
陈强脚离开天台棱,整个人如断翅的飞鸟直直坠下去。
楼上,陈妈妈当场昏厥。
楼下,消防员在电光火石间判断好落点,迅速冲向软垫。
唐漾和蒋时延就看着陈强以背朝地的姿势,直直跌进面前的软垫。
一声闷响,宛如解脱的蛩音。
陈强着垫后,医生护士迅速围上去,有脑震荡但没见血,他们飞快检查,核对着各项体征把陈强推进急诊楼。
“没死没死,真没意思。”
“上次那个更没意思,跳都没跳。”
“之前不还有一个,自己站上去,然后怕到死自己打电话叫消防员来救。”
“……”
吃瓜群众们你一言我一语,猢狲状散开。
唐漾杵在原地,脑海里一遍遍闪着陈强坠落那一幕,小指不自知地颤。
蒋时延没说话也没动。
他很轻很轻地将她的手握住,松开,再握住,再松开。
以这样的动作安抚她,告诉她,自己在。
后脑勺有脑干,承包呼吸心跳所有所有的生命中枢。
到底有多决绝,他才能笑着,用背朝地面的姿态跳下。
他的体温通过皮肤传进手背,唐漾心跳和情绪逐渐平缓下来。
夜色如浸,她垂着眼帘,徐徐推着蒋时延朝回走。
“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学校有个老师就是跳楼走的,那老师第一次被人劝下了,第二次还是跳成了,”
唐漾说,“我特别不理解,为什么都被人劝下了第二次还会站上去。”
“我妈那时候就告诉我,不以外物为转移的自杀就和贪欲一样,一旦有了苗头,就会和疯草一样滋长,到最后整个人无法控制也无法承受。”
路灯昏暗,以瘦瘠的光柱撑开天与地。
唐漾和蒋时延进楼的身影在空旷里微如小点。
唐漾没说话,蒋时延也没说话。
安静中,唐漾心里乱成一团。
为什么有人想救救不了,就像闵木闵林以身殉志的父亲,为什么有人寻死寻不得,譬如刚刚……
回病房,唐漾先把蒋时延推进去,转身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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