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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楹心下很快地顿了一下,她指尖碰了碰自己的掌心,勉力保持着面色沉着,而之后傅瑶说的话,她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再听进去。
她从未接触过前朝事,但是此时串联起来的几个词,都好像是一张细密的蛛丝网,铺天盖地包裹着她,无处遁形。
这浓重犹如囚笼一般的宫闱,就连朱红色的宫墙都是禁锢旁人的铁链。
明楹握了握自己手中的杯盏,沉默片刻后问道:“当今的太后娘娘,就是出身王氏吗?”
“啊,是。”
傅瑶一愣,见明楹面色谈不上好,宽慰道:“你放心。
纵然是王氏当真犯了什么事情,但毕竟是嫁入宫闱的太后娘娘,况且又一直潜心礼佛,纵然是有些祸事,也不可能牵连到太后娘娘身上,祸不及外嫁女,纵然是你与太后娘娘之前有些渊源,但也是断不会牵连到你身上。”
明楹挤出一点儿笑意,轻声回道:“多谢皇姐关心,我知晓。”
她只感觉自己现在的脑海之中混沌一片,宴中各种喧哗的声音好像抽离在耳畔一般,好像是潮水,也好像是无数抽丝剥茧而来的声响,轻而易举地将人拖拽着进入泥泞之中。
明楹轻轻缓了一口气,只觉得这处处言笑晏晏的宴席与自己格格不入,转身与傅瑶道:“阿姐,我稍有些不适,未免失态,到一旁去稍微歇息下再回来。”
傅瑶一怔,点了点头,“好,你路上当心些。”
明楹依言点了点头,随后起身离席。
京中贵女其实大多也都相识,此番正宴还未开始,有人先行离席倒是稀奇,上下打量了几番明楹,掩扇私语了几声。
“这位就是那位明氏认回来的十一公主?还真是可怜,这样的日子,居然也只是这般素净,只怕是我们府上的一等丫鬟都未必会穿成这样。”
“既然是那位八公主带过来的,坐在她身边的还能有谁?穿得素净也是寻常,她不过一个遗孤,连明氏自己都未必想认回她,现在两厢都不讨好,寒酸点岂不是再寻常不过。”
“其实也好,也能博些可怜。”
她们的声音并不小,根本没有忌惮明楹的意思。
上下打量着从宴中走出来的明楹,带着意味不明的调笑。
旁人有人听见,也附和地笑了几声。
好似只是可以随意调笑的谈资。
这些细碎的声音在耳畔倏而而过,明楹面色平静,仿若根本没有听见一般。
她并未往偏僻的地方走,只是经过了一个小筑,在前面停顿了一会儿,看着往来的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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