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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园的山道上,已没几l辆车了。
除楼峋以外,便只停了一辆售卖仿真花的面包车。
热闹散尽,老板也收起摊子,打开后备厢清算盘点。
纸箱拆折的声音在寂静的山道上,尤为刺耳。
楼峋降下车窗,将指尖焚了半截的烟灰点落在窗外。
响了许久的电话终于被接通,了了的声音透过车载音响,在车厢内响起:“楼峋?”
他侧目,瞥了眼显示屏:“是我。”
“怎么了?”
她问。
楼峋前不久刚给她打过电话,按理说,短期内他们不会再联系。
楼峋问:“你回京栖了?”
他这话听着像是询问,可那语气却莫名有种质问的味道。
了了愣了一下才回答:“我在南烟江。”
以前她从一座城市换到另一座城市,会主动汇报位置是出于自己孤身一人确实需要有人知晓行踪的考虑。
否则,她就是失踪个十天半个月也无人知晓。
若是情况再糟糕一些,她遇险了没人报案,被抛尸荒野无人殓尸,不出一周她就面目全非了。
光是想到有这个可能,她就浑身不自在。
她可以接受死亡,但万万接受不了自己死得这么难看。
这趟回京栖,本就是路过,行程都没超过半天。
况且,来梵音寺是公事,她也不是一个人来的,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汇报的。
但在这种小事上,她不想表现的那么强势或计较。
她猜想,楼峋应该是去了墓园帮她看望了致生。
前不久他就问起过她清明是否回来,虽然没有约定好,不过依他面面俱到的性格,肯定是抽空替她走了一趟。
结果,到了墓园却发现了致生的墓碑前摆着她送来的奠仪,而他却一无所知。
想想好像……确实会有点脾气。
了了越想越心软,也不好意思倔着声了,言简意骇的把事简单的交代了一遍。
这一幕落在裴河宴眼里,便是楼峋说了些什么,她立刻软着声在哄,一字不漏,毫无隐瞒。
楼峋对了了而言是特殊的,这毋庸置疑。
几l年前,他就看出来了。
他抱臂倚着门,像是丝毫不知什么叫避嫌,就这么敞亮地听她打电话。
了了余光瞥见,越发觉得尴尬。
现在就特别像,单独会议时家属查岗,不依不饶,她又必须尽快安抚,平息对方的火气,于是只能在领导的死亡凝视下,低声下气。
被看穿家庭地位低这都不算事,主要是这种沟通姿态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进而产生误解,上升到人品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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