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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濯蹲在他身后给他拍着背,既觉得他惨,又觉得有点好笑。
柳轻绮晕剑这件事虽然算不上人尽皆知,但至少观微门内和他那几个同门师兄弟是上下都了解着的,他不爱御剑,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一动起来就晕得要死。
一要晕死就难免不带着吐死,因而若无特殊情况,柳轻绮基本不御剑。
可惜在此之前出现了一个特殊情况,因而方濯得随时随刻看着柳轻绮别叫他吐死,见着那劲头好像是稍稍萎了一点了,就将水壶送到他嘴边,让他漱漱口。
唐云意也蹲在旁边,表情很落寞,柳轻绮这头没空管他,他就跑到方濯那边去,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
这小没良心的亲眼见着师尊吐得这么痛苦,脸色却还是很呆滞,一颗毛绒绒的头贴在方濯脸旁,叫他忍不住抬手拍了拍。
“干嘛?”
唐云意闷声说:“师兄,我想了想,还是难受。”
方濯捏了一把他的脸,又轻轻拍了一下:“都过去了,别想了。”
“是都过去了,可是我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
唐云意盯着柳轻绮的背影,喃喃地说,“我以为她还活着,可原来我看到的都是假的,我……”
“我也都是假的。”
柳轻绮含着一口水,脸颊鼓了半晌,默不作声吐出来,气若游丝地说,“乖宝,你要是实在在这儿闲着没事干的话,就帮你可怜的师尊到车上拿块帕子来行吗?”
“哎!”
唐云意这才如梦初醒,啪地一下跳起来,转头往车上窜。
方濯的目光下意识追着他一同跑到了车上,又一下子被柳轻绮拽了回来:“阿濯,再给我口水。”
方濯赶紧将水递到他手里,手又落到柳轻绮背上,轻轻拍了拍。
他不在乎柳轻绮怎么喊唐云意,反正这个师门乱得很,谁都没什么固定的称呼,他还不至于在这件事上小心眼。
只是唐云意方才说的一席话又再度使他心里有些闷堵。
唐云意难受是应当的,没有一个人在突如其来的危机之下的莫名其妙的逃亡路上突然撞见自己的故人,而她已千疮百孔、甚至已经无法正确辨识自己面前的人是谁还不会难受。
更何况她是去赴死的,哪怕很有可能她已经死去。
唐云意当时在断崖上受了大惊吓,他的目光一刻也没有从花岭镇的残骸之中移走,他告诉他们这就是那个曾在振鹭山上认识的朋友,住在花岭镇,白日里问话的那个人是她,可如此夜间那个飘摇的痛苦的魂魄也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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