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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禹脸色显得十分诚恳,说道:“在下奉了王爷之命,与三位当差的兄弟到吕师叔府上去。
那时他身上有病,肝火大旺,三言两语就对我痛下辣手。
赵三爷你想,以我这点稀松平常的武功,怎能害得了广平太极门的第一把好手?”
赵半山道:“那他是怎么死的?”
陈禹道:“吕师叔本已有病,在下的言语又重了一些。
吕师叔痰气上涌,失足摔了一跤,在下连忙施救,已然不及。”
这番言语之中破绽甚多,赵半山正待驳斥,吕小妹已叫了起来:“爹爹是他打死的,爹爹是他……”
第二句话没说完,陈禹扼着她脖子的手一紧,将她后半句话制住了。
赵半山大怒,喝道:“你既说他有病,怎地又斗不过他?再说,他小儿子与你无怨无仇,又何以伤害无辜?快放手!”
陈禹道:“赵三爷,你身在万里之外,怎知我门户中之事?我劝你还是各人自扫门前雪的好。”
他一面说,一面移动身子,慢慢退向厅口。
赵半山双目如要喷火,只眼见此人心狠手辣,倘若上前拦阻,他定要伤害吕小妹性命。
这女孩年纪虽小,性格却极是坚毅,孤身一人,竟间关万里、历尽辛苦地寻到回疆。
以这一条路上旅途之艰难,别说这样一个小小孤女,便壮年汉子,也十分不易。
赵半山毅然插手管这件事,固为了孙刚峰斩手相托,有一小半也瞧在这孤女的孝心份上。
后来与她共骑东来,时日一久,已视她犹如女儿一般。
只见陈禹再退几步,便要出厅,赵半山空有一身暗器,竟尔不敢向他发射一枚,心下盘算:“若用一枚最重的蛇头锥打他脑门,自能叫他立时丧命,但他临死之前只要手臂一送,吕小妹就性命不保。”
只见他又退了一步,此时桌上一枚大红烛所结的一个灯花,突然卜的一声爆了开来,烛光一暗,待得烛火再明,陈禹身旁忽已多了一个老者。
那老者左手平举胸前,但光秃秃的只剩根腕骨,手掌已齐腕斩去,身穿青布长袍,形容枯槁,双目深陷,颧骨高耸,脸上灰扑扑的甚是怕人。
陈禹见众人一齐望着自己左侧,神情异样,不由得回头一瞧。
突见那人的左腕骨已伸到自己脸前,险些碰到,一惊之下,忙让开了一步,叫道:“孙师伯,是你!”
那人竟不理会,拉起长袍,抢上一步,向赵半山磕下头去,说道:“赵三爷,你的恩情,孙刚峰只好来生补报了。”
赵半山急忙答礼,双眼却不离陈禹。
陈禹急退两步,正要拥着吕小妹抢出长窗,孙刚峰身形一晃,抢先堵住了去路,喝道:“回去!”
陈禹道:“你让不让路?”
孙刚峰道:“你已害过吕家二命,姓孙的早就没想活着。”
转向赵半山道:“赵三爷,这位陈爷的话,在下在门外已听得清清楚楚,当真是一派胡言。
我吕师弟是为了乱环诀与阴阳诀而死在这奸贼手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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