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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吐掉嘴里的牙膏,留了一点白沫在唇角,抬头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身体。
裴霁言留下的剑伤还贴着纱布,除此之外,在他身上,一道道蜈蚣般的疤痕交错缠绕,丑陋且恐怖。
他厌倦地拧起眉头,抹去了嘴角的牙膏残渍。
躺在床上,他难以入睡。
只要一闭眼,脑海中就会浮起许许多多幽灵般的影像。
闷热、潮湿、黑暗缭绕在身周,黑牢里关押的囚犯发出悲切的求饶声。
他靠在墙角,血渍与汗渍糊住了他的衣服。
疼痛、饥饿、恐惧,还有不知何时会降临在身上的死亡的噩运,这些对于被困在囚牢里人们而言,是残酷的绝望之渊。
他们只能借由和同伴互相安慰,给自己带来一些活下去的希冀。
唯有谢斯止一言不发,他靠着冰冷的石壁,抬头,透过墙上的小窗,看着窗外沙漠里的月亮。
他右手的手指折了几根,但仍用剩下的指尖搭在左腕。
那里的沉香珠不见了。
他轻轻摩挲,仿佛它还在手上。
谢斯止试图把那些幻影赶出脑海,但下一秒,又有新的东西闯了进来。
他难以避免地想起,昨夜平板监控里看到的景象。
她手腕与脚踝都很纤细,给人一种随时会被折断的破碎之感。
但同时,她的身体又那么美,很难不让人对此产生卑劣的欲望。
女孩如同一只柔软的蝴蝶,在男人凶悍的侵犯下扑动着脆弱的翅膀。
比起听到她痛苦的呻吟,他更怕听到她愉悦的声音,实际上这两者,谁也不比谁好太多。
谢斯止快要被自己脑海中的矛盾撕裂成两半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的精神变得格外清醒。
他坐了起来,靠在床头打开平板。
监控对面,许鸢已经躺在了床上。
她穿着一条纯白色的吊带睡裙,身上搭着薄蚕丝被的一角。
她以一个婴儿般的姿势蜷缩在床边,和他一样,她也没有睡着,不安地在床上翻动着。
谢斯止窥视了一会儿。
白日里,那被女孩扇了一巴掌的脸颊似乎仍有火辣辣的感觉。
心头蓦然烧起了一簇熊熊的烈火。
他喉咙很干,需要解渴。
……
许鸢睡不着。
白天发生了很多事,直到夜深人静时,她才有空间安静地思考。
比如裴霁言的提议。
参与弗拉克斯曼小姐的评选,或许是她离开这里的唯一办法了,她不该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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