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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昌宁帝停在容清樾面前,看她歪脑难受了一日,温声道:“小啾,要是不喜欢这么多发钗,戴着劳累不便,往后出门随意用木簪挽好,注意仪态也无人敢说什么。”
容清樾已经困得一团浆糊,愣了一瞬才起身谢了昌宁帝的恩典。
昌宁帝给她的特权早数不清了,皇子公主自知自己在父亲心中的地位,不想白费功夫去与她争夺什么宠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以免嫉妒心起最后争也不曾争到,落得和容铃儿一样的下场。
经了这一场,此前还愤愤不平,觉得姐姐有失偏颇的七公主终于明白这一开始就具有的差距,同为公主,得到的东西不可能一样。
***
容清樾在珍淑妃的朝阳宫舒舒服服睡了一觉,日向西沉时才醒。
珍淑妃挥退一干想要为她梳洗的侍女,亲自为她挽发,戴上轻便的簪子,没有白日里那么沉重。
“你说你,不希望乔嫔再养着十一,直接与你父皇说一声不就好了,非得让她在人前出那桩丑。”
她听得明白,珍淑妃看似在袒护乔嫔,实则是在埋怨她在人前出风头,会被人怨恨上。
“乔嫔她自己有问题,她还不觉得有有错,觉得都是小六自己长偏了。”
容清樾轻快地摇了摇脑袋,坐到已经备好饭菜的圆桌前,“她得自己有些损失,才能醒悟……”
咬咬木箸,“也可能不会醒悟,这没办法。”
“好了好了,先用食。”
珍淑妃笑着为她夹菜,隔了一会儿又埋怨道,“回云都小一月了,也不见你来一趟后宫。”
容清樾如实说:“不想去凤仪宫。”
进后宫总不能越过给皇后的请安,直接见底下的嫔妃,但她实在不想见,一直拖着。
“她终归是你的亲生母亲,这样僵着以后会落人口舌。”
珍淑妃苦心劝她,“她是长辈,往后你们之间实在不合,世人也只会找是不是你做错了什么,而不会责怪她狠心。”
“我不在乎世人怎么看,活得舒服就好。”
容清樾说,“关系、情缘不是强求便能有,皇后娘娘对我的偏见已经形成,不是我去几次凤仪宫她就会另眼相待。
即是如此,不必白费力气。
我有您就够了。”
“你呀!”
她满岁时就养在自己身边,珍淑妃对她的性情最了解不过,不再多言。
不过从另外一个方面看,就皇后与她一般的对情的处理,不亏为亲母女。
用完晚膳,与珍淑妃说说这四年的趣闻,也到了宫门下钥的时间,容清樾想多陪陪她,但李绪现在的情况不知如何,珍淑妃看她神思不紧,便笑口赶人走。
***
赶在星夜挂满天幕前出了宫门,子厦和孔氏候在门口。
容清樾利落下马,孔氏伸手接过她褪下的薄披,她问:“李绪如何了?”
孔氏不曾照看不便回答,先进了门,子厦回说:“质子白日里未曾再发热,不过没有醒转的迹象。”
没有变得更糟就算好消息。
容清樾阔步往今日给李绪收拾出来的西院去,躺在床上的人紧闭双眼,脸色依然苍白。
她上手探了探额头,和自己的体温差不多,为他掖了衾被,叮嘱屋里侍奉的侍女照看好。
她去后院的书房,找出宣纸随意练字,只写了几笔字便被丑到,捏了纸团丢到地上。
两国和谈,质子必为外国极重要之人以做诚信示好,不说是南启最受宠的大皇子,怎么说也该是四皇子,南启偏偏送了个无用的七皇子。
暗桩传信来时说,乃南启重臣高如惟亲自举荐南启益丰帝,将抬宗室女子为公主的方案舍弃,换做七皇子作为质子。
高如惟在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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