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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叔何四时到老板家要账,还没有回来,那时候的农民工,被拖欠工资是很正常的事。
夫妻两个年前这几天一直会在外面要债,不到大年三十的晚上不会回家。
沈立言可怜毓秀、秀外、慧中三个可怜的丫头,只要回趟老家,就会喊上她们一起吃饭,喊上他们三个,就不可能不含何钟灵。
于是,何广家原本好久没有人气的房子,陡然热闹起来。
里屋很快热闹起来,何夏长不甘心的反抗声、沈立言的呵斥声、折断柴火的脆响声、锅碗瓢盆的磕碰声……
众多声音伴随着菜油独有的清香,和松针燃烧时特有而好闻的香味,在小山坳的上空弥漫。
没多久,沈立言喊吃饭的声音就再次响起,何广拉着有些扭捏的何林、何火几个兄弟,进了前排房子的最东头。
老房子采光很差,走进去就觉得眼前一暗。
好在有几道从天而降的光柱,为房间里增添了一些光亮,那是阳光穿过破碎的泥瓦投射进来的。
他们大多数时间都住在县城的商品房里面,老房子他们一年到头住不了几个月。
没有人气的旧式房屋,虫蚁蛇兽进进出出,很快就老旧不堪。
何广坐在桌子边,一边无聊地拨弄着光柱,看太阳的形状在手中变幻,一边对何夏长说道:
“老爸,这屋顶也该修修了,好多瓦都破了!”
何夏长瞪了何广一眼,大拇指和食指连连搓动,没好气地说道:
“大话谁不会说?这地球还该修一下呢,你出钱?”
对来自老爹的轻视,何广很是不忿:
“诶,老爸,你咋地又怼我呢?难道我说的不对么?”
何夏长懒得看他,身子半靠在桌子上,一边抽着香烟一边说道:
“对,非常对,你说了一句非常正确的废话,就是啥用没有!
要不你别读书了,省下来的钱,我马上拿钱,把这个老房子的屋顶修一下!
不不不,不修屋顶了,还修什么屋顶呀,我把这破房子推倒重建,不更好吗?”
何广气的自翻白眼、哑口无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笑嘻嘻地看着何广愤愤不平的样子,好半天后,何夏长才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臭小子,别一天到晚就想着指使你老爹我,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
老老实实在学校里好好念书,给我搞个大学录取通知书回来,其他的事少瞎操心,知道么?”
父子间的对话到此戛然而止,何广气鼓鼓地偏过头,不理会这个烦人的老爸。
何夏长是何家第二代难得的读书人,读书成绩很好,中专后直接当了人民教师。
几十年功夫下来,教训人的本领无人能及,平时话不多,但只要他开口,别人就只能干瞪眼!
说完,他半眯着眼睛,靠在饭桌上休息。
才从城里回来,在各家田间地头忙活了好一会,到处搭把手,后来又去追何礼,他有些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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