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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2页）

姜子明在她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他知自己的身份实在难以让人觉得亲近，便扯了扯嘴角，轻声询问道，&ldo;承蒙姑娘照顾许久，还不知姑娘芳名?&rdo;

&ldo;我……我……我叫飞雪。

&rdo;小姑娘结巴了一会才讲自己的名字说清，继续愣愣的看着他。

姜子明将碎片拾到木盘中，身上将她扶起，顺嘴问，&ldo;名字很好听，可有来由?&rdo;

飞雪自由便在孙府，从小就谨小慎微的伺候主人、客人，其中不乏有人问过她的名字，不过也只是问了后方便叫唤，这是第一次有人问她名字的来由，她心中一下就泛起了涟漪，几日的胆战心惊在此刻稍微卸下一点。

&ldo;母亲说，捡到我的那日漫天飞雪，便叫我飞雪了。

&rdo;说完，见仙尊没有一点觉得俗气或是不耐烦的神情，只是温和的望着自己，似乎在等着自己说完，于是她才将后面的话补充完，&ldo;虽然我叫飞雪，但可惜庆阳城不落雪，我从未见过。

&rdo;

飞雪一双清明的眼望着院中满地的霜华，是有几分雪的意思，但不过是掩耳盗铃，终究月是月，雪是雪。

姜子明正要说话，就见孙韫来了，他面色如常，不见一点与姑娘相约后的少年得意，依旧是默然的眼神，信步走来。

孙韫走到屋内，也不嫌弃茶冷，就着饮下，喉结滚动，将茶盏搁下，才望着飞雪说，&ldo;既然从未见过，就去见，庆阳城没有，辞白城有，辞白城没有，慈川有，天下之大，难道还寻不到一场雪吗?&rdo;

这一番话，将小姑娘说的愣怔了一瞬，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场景来，词虽不同，但意一样，&ldo;四方之地无所想，何不破笼寻他方?&rdo;

姜子明看她不说话，以为她是有所顾虑，就替她想来想去良策，&ldo;你若是担心孙府不放你走，你若愿意我带你走。

&rdo;

&ldo;不!不用。

&rdo;飞雪乍的反应过来，连连摇头，生怕他真去要来她，又见仙尊神色疑惑，便掐着手心让自己冷静下来，&ldo;外面虽好，但我在孙府不愁吃喝，已经知足，多谢仙尊与公子的好意。

&rdo;说罢，急切的离开，走了几步又想起地上的东西，又回来将木盘端走。

姜子明也不留她，看她走远了，一转身就对上了徒弟直勾勾的目光，&ldo;你看我做什么?&rdo;

孙韫问：&ldo;我们天亮走吗?&rdo;

&ldo;天亮再说。

&rdo;姜子明也不确定，他自问没有拯救苍生的本事，可他既坦然用了原主的身份，享受了原主的尊荣，连着他身份带来的义务也该承受才是，只是他现在脑子一团乱，他需要时间梳理一下。

屋内的蜡烛吹灭，孙韫躺在床榻上，望着黑乎乎的天花板思索，适才凤溪子问了他一个问题，&ldo;公子心中可有非解不可的郁结?&rdo;

他心中有郁结吗?他一时答不上来，若是没有，他为何会来到这个世界，这个他创造的世界，却偏偏一切都陌生的世界?

他本以为自己没心没肺，可凤溪子那双清澈无邪的眼睛望着他时，他脑海里竟然冒出一个念头来，叫他自己吓了一跳，有些慌忙的逃走。

他转过身，透着屏风看向床榻上的人，不知他有没有睡着，他静下来能感受屋中轻缓的呼吸，他的师尊可真是个妙人，他一点也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