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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2页）

闻人以谨的成绩其实挺好的，稳坐班级前五年段前二十，给他个处分可能会影响以后大学录取；叫家长能联系到的只有个双胞胎姐姐，而且那姐姐还是个艺术生，举止比他还嚣张乖僻。

倒是有老师想从别的方面为难他一下，比如任教的英语老师是出了名的难搞，从面相上就看得出，干干瘦瘦的中年女性，脸型狭长，嘴唇薄薄的，烫了个密度极高的小卷发，看上去仿佛一顶假发套在圆规上，学生就背地里叫她圆规。

圆规的课很无聊，填鸭式教学，全班人昏昏欲睡，又怕她折腾，只能强打精神，唯独闻人以谨一个人坐在后排，趴在桌上，睡得天昏地暗。

两节英语课连上，到第二节的后半，闻人以谨还在闷头睡觉，圆规怒了，直接一教鞭抽在他肩上，&ldo;啪&rdo;的一声，肖凌珊隔着过道都觉得疼。

闻人以谨没太大反应，随手摸摸被抽的地方，抬起头：&ldo;怎么了？&rdo;

圆规更怒，反手一指投影屏上的口语题：&ldo;站起来，你回答。

&rdo;

闻人以谨站起来，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好像有点茫然。

圆规猜测他是回答不出来，露出个讥讽的笑，刚想开口扎他几下，闻人以谨开始答题了。

流畅、清晰，声音清朗，标准到会让英语不太好的同学背地里说他做作的英音，甚至夹杂了几个不在教科书上的英语国家固定搭配。

&ldo;答完了。

&rdo;闻人以谨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懒洋洋的。

圆规也不能再怎么样，随口说了几句认真听课之类的话，就让他坐下了。

下课后是午休时间，肖凌珊和同桌一起赶去食堂抢饭，同桌用手肘戳戳她，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少女心思：&ldo;唉，刚才，闻人的发音也太好听了吧，肯定是在欧洲那边学的。

我之前听说他爸是同声传译，他姐姐好像经常跑欧洲去。

&rdo;

肖凌珊一愣：&ldo;欧洲？&rdo;

&ldo;对啊，她姐姐艺术生嘛，好像学的是设计那方面的，我不清楚。

&rdo;同桌感慨，&ldo;哎，有钱真好。

&rdo;

肖凌珊蓦地想到了自己。

从小到大，她妈妈一直给她灌输去国外读书的想法，为了攒这笔钱，她不怎么买新衣服、新玩具，连买个豆沙面包都要精打细算。

她拼死拼活对着旧款的复读机联系口语，写一套套的卷子，困的时候掐自己的大腿，然而闻人以谨一开口就是标准的英音，不想上课了就直接趴在桌上睡。

肖凌珊攥住洗得发白的校服袖口，摸到了一圈不明显的毛边。

她想，是啊，有钱真好。

高二下学期，学习节奏越来越紧张，然而在这个节骨眼上，肖凌珊不得不牺牲吃晚饭的时间去做一份家教工作，忍着那个五年级的小孩自以为是的羞辱。

因为她爸爸的赌瘾又犯了，打零工的钱不够，回家就是要钱，如果不给，她妈妈遭受的就是无休止的谩骂和殴打。

肖凌珊想过报警，但是妈妈把她抱在怀里，被打裂的嘴角渗出血来：&ldo;不行，不行……你爸爸被抓了，别人怎么看妈妈，怎么看你？珊珊，你要好好读书，到国外去，以后妈妈就能享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