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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这里一笔一画清清楚楚,你他娘不识数你胡咧咧啥!”
“老子留神这茬好久了,专程叫媳妇缝了个口袋,这个月每扛一包货,就悄悄放一粒豆子进去,昨夜里特地请前头四宝堂的伙计帮忙数了两回,比你个王八羔子计算的至少多出六十包!”
那工头嗤笑道:“嚯,扔豆子!
你自个儿扔的自个儿数,一颗豆子一包货,你怎么不扔他万儿八千颗,好发大财去!”
“你!”
那工人气得又要挥拳动手。
颜幼卿往当中一站,伸手拦住,冲工头道:“计数的账本给我看看。”
工头气哼哼掏出账本,动作却十分恭顺,双手递过来:“颜小哥,我这一趟一画,一天一算,清楚明白得很。
都是兄弟,怎么敢糊弄。”
颜幼卿从头一页开始,慢慢往后翻。
码头上扛活,不识字不识数,再正常不过。
识字识数,不必干这个,都去了店里当伙计。
至不济也能做个工头,帮管事计数算账。
颜幼卿问闹事的工人:“你叫什么名字?”
那工人也知道他是谁,虽面色忿忿,还是老实答道:“何四满。”
找到何四满名字,颜幼卿抬头又问:“谁是孙喜贵?”
“是,是我。”
正是阻拦何四满那一伙的为首之人。
“这个月,账目登记扛货件数最多的,就是你?”
“是,正是我。”
颜幼卿眼光自几人面上掠过,望住那工头:“你小舅子?”
工头没由来打个寒颤:“是,是我小舅子。”
颜幼卿伸手指指何四满与孙喜贵:“你两个过来。
从货台这头开始,到那头板车候着的位置,三刻钟为限,谁搬过去的货包多,这事就谁说了算。”
不等其他人出声,几步走到货台尽头,飞身上了正待卸货的船只,站在堆得小山样的棉纱包上。
一脚一个,百二十斤重的棉纱包便跟玩儿似的,滴溜溜飞到货台上,“啪啪”
两声,并排落地,腾起一阵灰尘。
众人无不被他这一手震住,就见那瘦瘦小小的颜小哥,自货堆上踢下来两包货,面不红气不喘,随即从衣襟里头掏出块旧怀表,打开看一眼,道:“两位准备好了没有?管事的,你来发令罢。”
何四满喜上眉梢,几步走到货包前。
那管事之前不过顺便给工头一个人情,这时候哪里还敢偏袒,将磨磨蹭蹭的孙喜贵推搡过去。
码头上的风气,最瞧不起人前认怂。
众目睽睽之下,孙喜贵只能咬牙上阵。
不等管事发令,扛起货包便往前跑。
何四满咒骂一声,紧跟上去。
围观看戏的将中间让出来,挤在两边争相起哄,比先头更热闹十分。
一趟结束,不等二人跑至近前,颜幼卿又是两脚,“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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