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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掌柜,这就是你说的锦囊么,”
沈怀安盯着手里爬满鬼画符的小字条,有些发愣。
这是一张不知道从哪里随手扯下的纸,上面满满都是蝌蚪一样扭曲的图案,屋里六个人连同沈怀安手里的小娃娃,大眼瞪小眼,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氛围。
“沈公子你再仔细看看,那高人说你只要一看见这锦囊,就必然能懂得驱魔的法门,”
赵弘毅此时都快哭了,这两年来的希望都寄托在这小小的锦囊上了,事到临头打开一看居然是类似于信手涂鸦的东西,当真是天不佑我。
赵灵运倒是坦然很多,抿嘴轻笑,“爹爹不必这般难过,也许这就是女儿的命数吧,也许两年前我就该被那妖妇的邪法取了性命,能苟延残喘到如今已是天大的福分,只是可惜以后不能再孝顺爹和娘亲了。
。”
这些年几乎夜夜梦魇的赵灵运心里已经不抱什么幻想,光一个红衣妖妇就让自己命在须臾,更不必提她那个未曾露面的孙儿,这些年来的江湖术士还少么,哪个不是气昂昂来,灰溜溜走。
逢庙必拜的一家人在佛前焚香叩首,赵灵运从没替自己求过半句,只是祈祷佛祖保佑爹娘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不知为何,此刻看到那锦囊上的鬼画符,她反而松了一口气,这么些日子紧绷的神经在一瞬间松了下来,整个人反而洒脱了不少。
赵弘毅的三个徒弟也是叹了口气,师父的奔波操劳他们都看在眼里,小师妹也是活泼可爱,若非那妖人作祟,一家人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沈怀安皱着眉,这乱七八糟的图案怎么和自家墙上的鬼画符这么像,只是在细微处有差别,相比较老爹画的,这个显得有些生硬,像是抓耳挠腮临时想出来的,笔画之间远没有沈缄所教的那么流畅。
莫非自家老爹画的东西竟然大有来头不成,想想第一次老爹画这个,是在一个夏天的黄昏,向来抠门的沈缄破天荒的从集市上给自己买了解馋的零食,挽着裤脚的沈缄蹲在自家门槛上,看着狼吞虎咽的沈怀安,父子二人在夕阳下默不作声。
一个吞云吐雾,一个大快朵颐。
见沈怀安吃完,沈缄取出一根早已备好的小木枝,在地上刻画起这凌乱的图案,就像是每天的餐后志怪故事一般,他一边随手画着一边和沈怀安絮叨,说自己年轻时候曾经在梦中得仙人指点,那仙人见自己天赋卓绝,根骨不凡,就给了他这图案,并说只要学会了记熟了,饱蘸浓墨往自己身上一画,画在胳膊上就有搬山填海之力,画脑门上则成学究天人之智,只可惜在梦中没能学全,只记得大概,所以只能用一次,说到这儿,沈缄顿足长叹,像是吃了大亏。
当时沈怀安问他,老爹那你画哪儿了。
沈缄笑眯眯地说,那自然是画在这张俊俏的脸上,不然怎么追得到你娘亲。
远处正在晾晒衣服的韩灵素猛地打了个喷嚏。
眼下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既然这鬼画符和沈缄当年所留的一样,那不如就按老爹的法子试上一试,可是驱魔的话,画在哪儿合适呢。
画在胳膊上的话,不少妖魔都是有形无质,自己就算是有开山裂石之力也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画脑门儿上是要和妖怪讲道理么,至于什么腿上脸上更是意义不大。
沈怀安犯了愁,一时间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赵灵运在一旁嗫喏道,“那妖妇昨夜和我说,两天后的夜半子时,就会和她的孙儿来找我,只怕那时……”
听了这话,屋子里的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赵弘毅握紧了拳头,“灵运你放心,爹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护你周全。”
两天后,那就是明天晚上。
沈怀安若有所思,他看向赵弘毅,“那算命先生当时还留了别的什么物件么,法器宝物之类的。”
赵弘毅闻言苦笑,“未曾留下什么辟邪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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