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潋滟回想起在他们五人年幼的时候,有一次夭红又逃跑结果连累了他们五人一起受罚。
那夜正是雷电交加,狂风席卷,他们五人被关于后院小厢房里,素清与云团胆子小均吓得躲在角落,不肯上榻睡觉,任凭潋滟与鄞儿如何哄、骗都是不得其法,最后还是夭红上前去抱了两个人的身子,一边轻轻抚摸着后背,一边唱了一首小曲,将他们五人都给吸引住了。
那是潋滟唯一一次听夭红唱曲,孩童生嫩的嗓音此后每每回荡在他的心里。
稍大一些,他才从教曲的先生那里了解了这首曲的含义,那是诗经里的曲子,写的是父母与子女之间的亲情。
他偷着学了下来,现在边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边学着幼时夭红的模样,一面轻柔摩挲着夭红满是羽毛的背脊,一面用清亮的嗓音唱着那首曲子: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
棘心夭夭,母氏劬劳。
凯风自南,吹彼棘薪。
母氏圣善,我无令人。
爰有寒泉,在浚之下。
有子七人,母氏劳苦。
睍睆黄鸟,载好其音。
有子七人,莫慰母心。
那原本吓得颤抖的&lso;凤神&rso;听到自己熟悉的曲子,慢慢地停止了颤抖,他从那手臂上羽毛的缝隙中去看那身旁抚摸着他的人,发现那人笑得一脸温柔,还悄悄向他挤了下眼角。
夭红诧异了一下,他并不认识这个人,为何这人唱了这首曲子,还向他递眼色?他仔细打量了那人,再三确定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人,他失望地望着这个笑得可亲的人,并不抗拒他的抚摸,他身心疲累期盼能从这人友善的抚触中汲取到一点点支撑自己的力量。
稍顷,潋滟故意又唱了一遍那首曲子,看上去手上还是在轻轻抚摸着夭红的后背安慰着受惊的&lso;凤神&rso;,只是这次他隐藏在宽大袍袖与金色羽毛下的手指却是在暗暗划着一个字----&ldo;滟&rdo;字,在他吟完那首曲后,他一共在夭红的背上用手指划了三遍&ldo;滟&rdo;字。
夭红一开始没有在意,只是闭了眼听着这人唱了他最熟悉的曲子。
但他渐渐就感觉出了这人是在他背上划着字,他仔细感受了一下,惊然发觉那是个&ldo;滟&rdo;字,夭红不可思议地睁了眼,又从那羽毛堆里露出两只眼睛去偷瞄那人,那人借着收回手掌之际用那宽大的袖口挡了正面,又向他眨了下眼睛,然后慢慢转身离开舞场,行走之时还特特夸张地扭了扭身姿,东倒西歪,感觉像是喝醉酒脚步漂浮一般。
看着少年扶风摆柳般行走的姿态,夭红灰暗的眼睛突然闪亮起来。
如果先前的递眼色、写暗语让他心内还存有疑惑,怕自己不过是误会,那看到这熟悉的行走姿态,夭红已经十分确定了刚才那个陌生面孔的少年就是他所认识的潋滟。
想当初他们五人中只有潋滟听话地学了黄妈妈独创的&lso;飘行&rso;步资,其他几人均觉得这样行走太过娇柔做作纷纷变着法的逃了课,连素清都被他逼着不许去学,后来潋滟学了之后,也觉得太过女气而放弃了,不过可能受的影响比较深刻,之后走路总会不自觉地就扭摆起来,情况不是很严重,一般人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之处。
夭红从自己胸前手臂间的羽毛中专注地盯着潋滟的背影,良久之后,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此生再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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