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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紫衣又道:“这‘吉’字拆将开来,是‘十一口’三字。
易老师啊,凡人只有一口,你却有十一口。
多出来的十口是什么口?那自然是伤口,是刀口了。
由此观之,你此番上北京去,命中注定要身中十刀。”
越是迷信之人,越听不得不祥之言。
易吉本来雍容宽宏,面团团的一副富家翁气象,此时眉间陡现煞气,斜目横睨袁紫衣,冷笑道:“好,袁姑娘,多谢金玉良言。
你是哪一位老师门下?令尊是谁?”
袁紫衣笑道:“你也要给我算命拆字么?何必要查我的师承来历?”
易吉冷笑道:“瞧你年纪轻轻,咱们又素不相识,你定是受人指使,来踢易某的盘子来着。
姓易的大不与小斗,男不与女争,你叫你背后那人出来,瞧瞧到底是谁身中十刀,尸骨不归故乡。”
他伸手指着她脸,大声道:“你背后那人是谁?”
袁紫衣笑道:“我背后的人么?”
假装回头一看,不由得又惊又喜,只见岸边站着一人,穿一身粗布青衣,打扮作乡农模样,正是胡斐,心想不知他何时到了此处,自己全神贯注地给易吉拆字,竟没察觉。
她不动声色,回过头来,笑道:“我背后这人么?我瞧他是个看牛挑类的乡下小子。”
易吉怒道:“你莫装胡羊。
我说的是在背后给你撑腰、叫你来捣鬼的那人,是男子汉大丈夫,何必藏头露尾、鬼鬼祟祟?”
他料定是仇家暗中指使袁紫衣前来混闹,好使自己出行不利,此人必然熟知自己的性情忌讳,否则她何以尽说不吉之言?
其实袁紫衣存心捣乱,见他越是怕听不吉利的说话,便越加尽拣凶险灾祸来说,当下正色道:“易老师,常言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我这番逆耳忠言,听不听也由得你。
至于九龙派嘛,你如不去,由小女子代你去便了。”
当袁紫衣跃上船头不久,胡斐即已跟踪而至。
那日他在河里洗澡时衣服遭夺,赤身露体的不便出来,好在为时已晚,不久天便黑了,这才到乡农家去偷了一身衣服。
他最关怀的是那本家传拳经刀谱。
这刀谱放在衣衫囊袋之中,竟给她连衣带书一起取了去,心想这女子先偷我包袱,又取我衣服,定是为了这本武功谱诀,心中忧急,一路疾赶。
当日便追上了她,但见她勒马缓缓而行,却又不是偷了刀谱便即远走高飞的模样。
他越想越疑,无法推测这女子真意何在,心想倘若动手强抢,未必能得手,于是暗暗在后窥伺,要瞧她有何动静,另有何人接应。
跟了数日,始终不见有何异状。
这日在易家湾湘江之畔,却见她向易吉起衅,竟是又要抢夺掌门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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