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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汝眼神躲避:“很丑的。”
沈诺摇了摇头。
其实刚刚陪她做训练时,他就注意到她对那些伤痕的遮掩,总是悄悄地把衣领拉好,不时转开身子不让他看见。
可他就是很想看,很想记清楚那些他没有保护好她的过错。
思汝拗不过他,说着“别被吓跑”
后便翘起兰花指,开玩笑道:“那就好好伺候本宫吧。”
沈诺扬了扬眉,配合她扶她到小板凳上坐下。
因为还无法长时间站立,且背后部分伤口碰不得水,这些日子她都是坐在小板凳上,用毛巾浸沾热水擦身子。
思汝取下手腕的皮筋,准备自己扎起肩上的头发,就被他摁住手。
“让奴才来,你就翘起双手好生享受吧,娘娘。”
思汝噗嗤一声,“好好好,我不动。”
话虽如此,但他笨拙抓头发的手法,哪里是伺候过人的模样,好在思汝现在头发也不长,勉强扎个小揪揪,也不是难事。
接着他把手洗干净,才摘下她的眼镜,把毛巾轻柔地覆盖到她脸上。
但替她洗完脸后,他却没有要把眼镜还她的意思。
思汝拍了拍他,摊手在他面前,“快把眼镜还我。”
对一个重度近视的人来说,眼镜就是她本体,失去眼镜与失去灵魂没什么两样。
沈诺当然也知道她対眼镜的依赖,只是他用指腹轻轻摸过她眼下哭过的红肿,“让眼睛休息一会儿。”
思汝无奈地乖乖把手收回,面对高斯模糊的世界一片,只能选择闭上双眼。
接着他要解她病服的纽扣,思汝又再次提醒他:“其实我腰那里还不能沾水,所以你帮我洗洗前面就好,背后……别看了。”
她还记得刚开始她腿脚完全动不得,第一次是护工要帮她擦拭,但在见到她伤痕时,护工脸色霎时就变得难看,下一秒便转身干呕,缓了很大劲才能继续帮思汝。
虽然护工嘴上说不碍事,第一反应都是骗不了人的,自此思汝便借口说洗身子这事她不习惯别人在场,之后每天都是自己强撑着完成。
对她的提醒,沈诺不置一言,慢慢解开纽扣,走到她身后,尽力不触碰到她后背的状态脱下她上衣。
为了照顾背后的伤口,思汝里面穿的是挂脖内衣,两根绳子一根系在脑后,另一根松垮垂在腰间,只是打了个十字没有绑紧——因为她腰间是伤势最严重的地方。
烧伤的面积从后颈一直蔓延到她臀部,腰间位置腐烂得最严重,其他地方已陆续脱去旧皮,只有腰间还红黑一片,褶皱下是稍有不慎就会流出的青黄脓水。
沈诺眼眶一阵发热,伸手想抚摸,刚碰上时不禁停手开声询问:“疼吗?”
思汝看不见背后他的神态,没有撒谎:“一点点。”
沈诺怕她再疼,不敢再碰,思汝却以为他的迟疑是被吓到,催他别在背后磨蹭,“哎后面你随便擦擦肩膀就好了,其他地方不用管……”
“对不起。”
他忽然打断。
“啊?”
思汝一下就懵,好端端的,怎么就道歉,“为什么……不是,对什么不起?”
沈诺一遍遍扫视着她的伤口,不一会儿就眼含泪意,他闭眼把热泪收了回去,在她转身要追问之际,回道:“没什么。”
“没什么。”
他又轻轻重复了一遍。
思汝捉摸不透他话里的意思,听他说没什么就没放心上,开玩笑道:“好啦快点,你这么慢,要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娘娘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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