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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下白大褂,露出底下的日本军装。
这身衣服穿在身上束手束脚,混身不自在。
他凝着眉收拾整理了东西离开医院。
走到家门附近时,一颗石子凭空飞出,砸在额头上。
“二鬼子,臭汉奸……”
附近传来几个小孩的低语声,几颗石子又飞过来。
邹慕槐握住额头,摸到一股温热的液体。
“干什么?谁在那里。”
邹家门前响起一个人的呼喝。
躲在路边树丛的小孩像受惊的小兽一样飞似的逃散。
涓生快步走到邹慕槐面前拉下他的手:“给我看看。”
“你回去。”
邹慕槐推开他。
“你都流血了。”
涓生拿出帕住按着他的伤口:“快回去,我替你包扎。”
“不需要。”
涓生懒得跟他多罗嗦,拉着他回到邹家,拿出碘酒纱布替他清理包扎伤口。
屋子里做了些饭菜,涓生到他面前:“快吃吧。”
“你为什么老是过来?”
邹慕槐冷冷的看着他:“你不都跟立婷结婚了嘛,你这样叫我情何以堪?”
“慕……”
邹慕槐狠狠的吻住涓生,舌头粗鲁的撬开他的牙齿,在他的口腔里横冲直撞。
涓生一动也不动,任他发泄自己的情绪。
良久,邹慕槐松开他将他推到大门外:“你走吧,宵禁了。”
涓生呆呆的看着重重合上的房门,陷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泪水浸湿了脸颊。
伤
落雪了。
邹慕槐站在雪地里,戏子沈瑞茗穿着件黑色老棉袄从他面前走过。
“改天我要听你唱戏。”
他笑着对他说。
戏子沈瑞茗瞪了他一眼,走了。
邹慕槐醒过来,没有关紧的窗户透进一丝风,绞着窗帘轻轻的飞舞着,凉飕飕的。
他坐起身呆呆的看着窗外。
树影映在窗帘上,阴森森的怪异。
伸手到枕头低下摸出涓生走时留下的那只怀表,捧在手里,指尖轻轻摩挲着表盖上突起的花纹,心情淡定了许多。
天气越来越冷,从医院出来,邹慕槐将冰冷的手插进口袋里。
一个报童走到邹慕槐跟前:“先生买份报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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