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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8页）

　　&ldo;好，应战!&rdo;春玲猛地站起来，&ldo;爹，你说，儒春要能去参军，我就和他订婚吗?&rdo;　　&ldo;这得你自己做主，看你的心愿。

&rdo;　　&ldo;他能当上解放军，我就满意啦，儒春就缺这一条呀!&rdo;春玲兴奋地说，又怀疑道，&ldo;可是他要不去呢?&rdo;&ldo;先不要这样想吧!&rdo;振德断了女儿的后忧，&ldo;听党的话，不怕困难重重，要有信心，要有革命的志气。

使劲干吧，孩子!遇着难处就想到爹，我帮你的忙。

&rdo;振德站起来，望了一眼天空，说：&ldo;睡吧。

&rdo;　　&ldo;爹，你睡吧，我再待一会。

&rdo;春玲瞩望着天空的明月。

感情在心房中波动。

　　振德没再坚持要女儿睡，把夹袄拿下披在她身上，向屋里走着说：&ldo;清凉一会就睡吧，明天很忙。

&rdo;　　相约了几次，淑娴总算偷过老东山的眼睛把儒春领出家门，来和春玲见面。

春玲要先同儒春谈好，心中有数，再去和老东山交锋。

　　中午时分，正南的太阳火红地照着。

村边的一片打谷场上，堆着往年的草垛。

谷禾、麦秸都变成灰白色了。

空气中散布着干燥的陈草气息。

　　春玲坐在草垛跟前的打场用的石礅上，手里拿根干草，重复着说：&ldo;坐下吧，儒春!坐下吧!&rdo;　　儒春身子立得直挺挺的，站在姑娘对面，明亮的大眼睛惊慌地看春玲几下，又向四外张望。

他不回话，也不动。

春玲瞅着他壮实的体格，黑红的脸庞，提高声音说：&ldo;干了大半天活，腿还没使够，站着和它赌气怎么的?坐下吧，这有地方。

&rdo;姑娘指着身边的草捆，发出第三次邀请。

　　儒春小心地瞥她一眼，见春玲的黑眼睛瞪圆了，里面好亮，挑着眉毛，好象是生气了。

他迟疑一霎，坐到离春玲足有十步远的一个石礅子上。

　　春玲又好气又好笑，心想时间不等人，快些和他谈。

她轻声说：&ldo;儒春，我想和你谈谈。

&rdo;等了好一会也不见回答，她又道：&ldo;谈谈咱们两人的事。

&rdo;　　儒春一声不响，两手抱头趴在膝盖上。

　　春玲气急地大声说：&ldo;你这人哑巴啦!人家几句换不出你一个字，这是何苦!&rdo;　　儒春看了春玲一眼，抱头的手松下来，低声咕噜道：&ldo;我听着哩。

&rdo;　　&ldo;谢天谢地，真是千金难买一句话!&rdo;春玲心里说，接着问道：&ldo;儒春，咱俩的事，你打算怎么办?&rdo;　　&ldo;你和俺爹说去。

&rdo;他悄声答道，头稍抬起来。

春玲瞅着他的脸，心里想：&ldo;又是这末一句话，真没志气。

&rdo;她的气又来了：&ldo;你爹，你爹!上花轿也是你爹顶你吗?你自己的脑子呢?&rdo;　　儒春见她眼睛又圆了，就低下头，泄气地说：&ldo;你不是不要俺了吗?&rdo;　　&ldo;谁说的?&rdo;春玲的声音又轻下来。

　　&ldo;你看不上俺家。

&rdo;儒春的声音高了些。

　　&ldo;这个…　&rdo;春玲顿了一下，又问，&ldo;我为么看不上你呢?&rdo;&ldo;俺落后，你进步!&rdo;儒春的声音更高了些。

　　春玲听得出，他这是气话。

她心里有些快意，音调柔和地问：&ldo;那你为么不进步?&rdo;　　儒春低下头，不回答了。

　　&ldo;说呀，为么不上进呢?&rdo;　　&ldo;你问俺爹去吧。

&rdo;　　春玲禁不住动起气来，大声说：&ldo;你这二十岁的汉子，长主心骨没有?爹，爹!什么事都是你爹说了算，你爹一手遮住你的天!&rdo;　　&ldo;不听爹的听谁的?&rdo;儒春难过地叹一口气，&ldo;唉，谁挨上咱的处境谁知道滋味!&rdo;　　春玲望着他纯挚憨厚的样子，气就消了，平静地说：&ldo;儒春哪，谁的话对听谁的，当爹的话不一定全对。

告诉你实话，我是喜欢进步的人，我自然想望将来的丈夫是个有出息的…　&rdo;　　出乎春玲意外，儒春起身就走。

　　&ldo;你上哪去?&rdo;春玲忙叫着赶到他身前。

　　儒春把头扭向一边：&ldo;俺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