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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1页）

唉，也不兴花钱买个够参军条件的人……&rdo;　　坐在后面的一位年轻瘦个妇女，心里冷笑道：&ldo;你当干部的净说漂亮话，你还不满三十岁，哪来够参军的儿子?你男人残废?哼，干起活来比不残废的还有劲。

&rdo;她厌烦再听下去，拧一把正在吃奶的娃娃的屁股。

　　孩子哇哇地哭了，扰乱着孙俊英的讲演。

　　青妇队长曹春玲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昨夜和父亲的一席谈话，使她的身心充实了好多东西。

吃一堑，长一智，孙若西的丑行使春玲受了一次辨认真人假象的教育。

昨晚父亲睡去后，春玲在明月底下想了好久。

她为由于孙若西的关系冲淡了和儒春的感情，阻遏了她去争取儒春继续进步的努力，深负内疚。

过去，春玲老生儒春的气，现在她觉得做了对不起儒春的事。

春玲成人以来，第一次以姑娘的心去深刻地回味她和儒春的相处，她加倍感到那种从童年积蓄起来的情意的可贵，难得，甜蜜;通过刚才她与儒春在打谷场上的会面，她更增强了帮助儒春进步的信心，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对于孙若西，春玲已经从心里把他甩出去，就象摈弃不慎落进口袋里的一块污泥一样。

　　春玲听着妇救会长这番话，觉得有些过重。

因为适才大多数人的表现都挺好，纷纷下保证，有亲人的动员亲人参军，没亲人的向周围的人宣传。

现在会场上的情况很明显，剩下三四个妇女的思想还不通，不敢下保证，而她们的亲人正是够参军条件的。

女人们明明知道，下了保证就等于放手让亲人奔赴战场。

　　春玲刚才听到孙狗剩的母亲让儿子参军的消息，很佩服父亲的本领，更增加了她去说服老东山的力量。

她本想不声张，悄悄地去完成动员儒春的任务。

这一来是她怕说不服老东山，落个言过其实;二来在人眼前提出来也害羞。

现在她见会场上形成僵局，不带动一下，那几个妇女很难起来。

于是，她抛弃了一切顾虑，向大家说：&ldo;我表示一下态度，保证动员一个青年去参加子弟兵!&rdo;　　妇女们的目光都集中到春玲身上。

巧儿急忙问：&ldo;青妇队长!你动员谁呀?你只一个哥哥，不用你动员，人家把小日本都打败了!&rdo;　　那抱孩子的瘦个青年母亲又在心里嘀咕道：&ldo;哎，春玲一向不会装假，这次也反常了，她学开了孙俊英。

她明知兄弟小，爹爹老，可就要说…　&rdo;她突然顿住，象听到了雷声。

&ldo;我动员儒春去。

&rdo;春玲镇静地说道。

　　会场上先是一静，接着腾起喧嚷棗&ldo;真是笑话!儒春能去参军，南山也能搬到北河去!&rdo;&ldo;儒春是个老实人，动员他参军，倒不会费事;他爹老东山，那真是一座顽固山!&rdo;　　&ldo;谁要有能耐叫老东山自愿让儿子参军，那真是难。

&rdo;&ldo;难上加难，难得比上天还要难!&rdo;　　&ldo;唉，春玲闺女为参军疯了咋的?不等她把参军两个字说完，老东山准会打在她身上。

&rdo;　　&ldo;大家别嚷嚷，别吵!&rdo;春玲站起来，摆着手叫道。

等人们平息后，她响亮地说：&ldo;动员俺未婚夫参军上前线，这是一个妇救会员份内的事，不出奇。

自然，困难是有，可哪有没有难处的事呢?我当面向大家保证：为了打垮反动派，我尽一切法子，保证把儒春送上前线!&rdo;　　热烈的掌声夹杂着赞许的言语，震撼了宽敞的屋壁。

　　那抱孩子的瘦个青年妇女，感动得热泪盈眶，冲春玲激动地说：&ldo;春玲妹!我比你差远啦，死落后!告诉大伙，俺小宝他爹上次就想参军，可俺拉着后腿…　青妇队长，我向你学习，送丈夫参加解放军!&rdo;　　春玲兴奋地说：&ldo;仁顺嫂，你是好样的!&rdo;她振臂高呼：&ldo;向仁顺嫂看齐!&rdo;　　全场妇女，发出由衷的热烈的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