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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忘了自己被褥下的身躯没穿衣物,左臂更是未着寸缕,贸贸然从被子里伸出来,整个光裸的左肩都袒露在他目光之下。
她顿时红了脸,急忙又缩回去,被子却不听话地往下滑,一只手抓了左边顾不了右边,被子一直滑到胸口。
手忙脚乱中脑子也格外混乱,忍不住浮现起他替自己宽衣解带的情景,愈发窘迫羞怯起来。
慕容筹及时帮她捞起被子,拉到脖子处盖好:“你伤口初愈,不要乱动。
反正也伺候了你好几天了,不差这一日两日。
你好好休养,尽快养好伤离开此地为要。”
杨末哪里还肯让他喂食,坚持道:“我左手完好,可以自己吃饭。”
慕容筹只好扶她坐起来。
他的手托在她背后,许是有意的,只落在有绷带遮蔽的地方,并未触到她裸|露的肌肤。
也许是因为刚刚握着热腾腾的碗,他的掌心微微发烫,即使隔着数层布料也难以忽视。
他让她靠在墙上,从床尾拾起一件灰色的袍子:“你的衣服染了泥水血污,多处破损,我只好扔了。”
说到这儿他似乎也觉得尴尬,“这里只有猎户留下的粗布旧衣,还算干净,你将就着穿下。”
那袍子本是外衣,农户自己织的土布做成,棉布中混着麻丝。
杨末虽不娇贵,从小穿的也是绫罗绸缎,少女娇嫩的肌肤直接与麻布接触,又扎又痒。
她忍不住伸手去挠,越挠越痒,整个背上就像有无数蚂蚁在爬。
正发愁背心里挠不着,那件粗布灰袍却叫人揭去了,他把自己身上的锦袍脱下来披到她肩上:“这件要好一些。”
脱去外袍,他身上只剩素白中衣,下摆还撕去了一大块作止血之用。
两人一个赤身裸|体躺在床上,身上披着他的衣服;一个只着贴身衣物,衣衫不整地站在床前,这情形无端地让二人都心生尴尬。
他转过身去咳了一声:“在下失礼,姑娘见谅。”
把那件猎户的粗布袍套在外头穿上。
杨末微红着脸低头不语。
她只有一只手能动,又坚持自己进食,慕容筹便坐在床边帮她托着碗,让她用勺子舀着吃。
他的锦袍不知是什么料子,有点像在淑妃那里看到过的沉水丝,沉甸甸的质感,水一般的柔滑,挂在肩上似乎要承不住那重量滑落下去。
衣料上还带着隐隐的熏香,也许是麝香,经过这几天雨淋风吹已经淡了,却沾染了男人身上的气味,和着残余的体温,陌生的、压迫的、心悸的,与这锦袍一道从背后环绕过来。
她一勺一勺默默地吃着。
面糊终于煮熟了,没有烧焦,加了野菜还有份独特的清香。
慕容筹笑道:“从来没煮过食物,刚开始确实做得太难吃了,委屈你一个伤员吃那种半生不熟的东西,难怪你一边吃一边吐。
今天的味道有没有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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