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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帐内,顾斐音接过外边递来的纸张,大帐内温暖如春,只有这纸笺还带着风雪的凉意。
和答复其他的请书不同,他停下来思索了片刻。
随后问道:“他这几天如何?”
他安插在宁时亭身边的眼线低声说:“伤像是已经好了,也不愿总是躺着,今日晨起去巡了冬洲驻地所有军士,望见军风不整,军纪不严,说是想替王爷整兵,也是大功一件。”
“他多半没说后面那句吧。”
顾斐音哼笑一声,平常那种森然冷意却像是放缓了一些,他随手将纸张放去一边,“就准他罢。
他心不在这里了,让他有事分分神也好。
看好他,别让他寻死。”
这小鲛人……他从前以为自己腻味了,现在看,其实未必。
平常人在乎的一些东西他倒是不在乎,比如名誉,比如身边人的心,他在乎的是权力和最后的结果,这也是他能够一直身居高位的原因。
但他倒是也有自己的喜好。
“还有,大婚的安排事宜交给他过目一下,陛下已经准了。”
顾斐音轻轻转了转手上的扳指,“与阿宁大婚,此件事多方面来说,都是有好处的。
他背后没有什么势力,陛下应得很爽快,说是愿让皇后一族接阿宁入籍,赐他一个身份,让他身份对等,与我大婚。”
秦灯在旁边低声说:“王爷,恐怕是陛下那边也想笼络宁大人呢。”
宁时亭声名远播,皇帝那边主要是瞧上了他的制香手段。
返魂香制一次少一次,毒蛟本身又是稀罕的灵物,人人多少也想搭上趟,哪怕无法当一把趁手的武器,起码也能当个修炼的材料。
“他知道这件事,阿宁他怎么说?”
顾斐音问道。
“宁大人只说随意,但像是兴趣不高。”
秦灯说。
“说看殿下安排。”
“也罢。
我去跟他说。”
顾斐音起身,“陛下的意思是让我们正好回王城,大婚在那里办。”
他的声音阴晴不定,也无从揣摩背后的意思。
最近灵帝对顾斐音猜忌颇深,此时让他回王都大婚,未必也没有探查与监视的意思。
双方已经有些剑拔弩张,一场大婚或许可以让这样紧张的气氛稍稍放松。
也方便试探虚实。
深夜,营帐被掀开一个角,顾斐音矮身走入,比了手势让其他人不要惊扰。
帐子内似乎总是有些冷,炭火不够热。
绝美的鲛人正闭目靠在书桌边,面前放着一册练兵案卷,他偏头垂手靠着,烛火将他苍白而恬静的脸映得温柔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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