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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渐小,“也没有人欢喜过我。”
阮七近乎自语。
贺元哽着嗓,“你撒谎,你母亲,还有舅舅,还有满后宫妃嫔谁不欢喜你。”
阮七一顿,他涩嗓道:“母亲她日日念着父皇,甚少管我。”
刘氏不过是穆氏的贴身婢,她自遇上瑞德帝,眼里哪还有其他。
“至于后宫妃嫔,我连什么模样都记不得,她们不过是外朝的木偶。
哪会得什么真心欢喜。”
阮七说得凉薄。
他停下,才笑道:“父皇?”
“我被关在冷宫里,被当做狗养时,他何曾看过我。”
他笑得可怜。
贺元心一颤,幼时的事,她还记得几分。
她摇摇头,“舅舅若不欢喜你,怎么会让你得了这位置,连阮三也弃了。”
阮三的脸浮现出来,贺元难过道:“他明明是将阮三做了挡箭牌,来护着你。
难怪只有你有名字。”
阮七的手用了力,微弱灯火下,面色难看,“难怪你要与我说此,是阮三与你胡诌。”
“这名字,表姐,我的名字是我母亲她以死换来。”
“当年。”
当年穆氏有孕,选了刘氏博得帝宠。
刘氏痴情,念了盼了一辈子瑞德帝,得到的不过是临死前的些许怜悯。
他笑出声,“什么挡箭牌,有哪个挡箭牌会过得如此。
父皇他是皇帝,他要真心宠爱谁,岂会让他受尽折磨。”
他不甘心道:“父皇心里要有过谁,不过是穆氏,就算这其中掺杂了外祖母的死,穆氏的狼子野心。
可父皇也做到了一个帝王能给的情谊,可她不该。”
贺元听得认真,她问道:“谋反吗。
可是是舅舅设局骗了阮三。”
阮七摇摇头,他将她往怀里搂,“表姐,他又骗你,他这一切都是他自找。
你不懂朝事,父皇早有收拾世家之心,树大招风又是明面母家的穆家自是可得杀一儆之效,父皇念着养恩,欲轻罪穆家。
可阮三太蠢,屡屡站错,竟帮着穆家脱罪。
更甚,与穆家逼宫。
父皇怎能容他。”
“可至此,父皇都饶了他阮三一命,现今却怪起父皇来了,他若狠心,早该昭告天下。”
贺元听得不信,阮三那样怎么可能是做戏,“逼宫那日,你可在场。”
阮七不乐意,“你不信我,那日我虽在太学,可这是父皇亲自告予我。”
贺元莫名心悸。
阮三的呜咽,阮七的不屑,还有瑞德帝那张苍白病弱的脸。
她低声:“帝王之爱吗。”
无论是阮三以为的刘氏,还是阮七所说的穆氏。
可有哪个下场好些。
一个等死冷宫,一个疯在深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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