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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愚钝庸俗,才揣测你们,造出谣言。”
贺南祯顿时笑了。
古板的小姐,也有古板的可爱,这着急忙慌解释的样子,实在让人想要故意装作受伤,看她还能急到什么程度。
可惜了,赵景那睚眦必报心性狭窄的样子,根基浅薄得很,是山猪吃不了这样的细糠了。
“我知道。”
贺南祯其实也没什么开玩笑的兴致,只淡淡道:“我长得太像我父亲,进去她看见,更伤心。”
卿云心中闪过一丝惋惜,这样说的话,当年安远侯爷的风采也可以想见了,和云姨一定是极相称的一对,只是命运太过捉弄人了,彩云易散琉璃脆,总不得圆满。
其实他们俩经过上次山涧的事,也不用多说了。
就像她知道贺南祯只是看似玩世不恭,其实骨子里和张敬程一样是个君子一样,贺南祯也一定知道,她不会说谎,也不会把那不堪的谣言往他和云姨身上安。
“我知道了。”
卿云也道,她仍然担心娴月,于是往琉璃阁走过去,走到门口,回头看时,贺南祯还坐在那里,像个落寞的孩子。
琉璃阁里倒还好,娴月是喝醉了的,安安稳稳躺在睡榻上,身上还裹着件狐肷的披风,不知道嘟嘟囔囔说什么梦话,地上扔了许多画,卿云怕踩坏了,都给收了,走进里面,却不见云夫人,原来她坐在地上,趴在榻边上,刚好白狐肷堆雪一样,跟她挡住了。
也许是喝酒热了,她也没穿大衣裳,仗着身体好,只穿着红绡衣裳,上面也有暗金色的纹路,是缠枝莲花,衬得整个人如同雪一般白,双颊胭脂醉红,正靠在自己手臂上睡着。
卿云怕她着凉,连忙把她扶起来,往琉璃阁的睡床上搬,云夫人醉了倒还很听话,扶起来就迷迷糊糊跟着走,只是整个人都往下滑,卿云连忙扶住了她的腰,闻见她身上有芍药的香味。
“明煦?”
云夫人迷迷糊糊地问道。
卿云也猜到多半是先安远侯爷的名字,轻声答道:“我是卿云。”
云夫人像是没听到,又醉过去了。
阳光照在她素脸上,有种惊心动魄的美,年轻时一定比娴月更好看。
世上真有那样的感情吗?就算生死也不能隔绝?卿云有点惘然,那天她听见娴月跟凌霜说话,说不知道情是什么意思,其实她也不知道。
诗上写,“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千年前的情意了,想想都觉得震撼。
如果喜欢一个人,却被生死隔绝的话,是不是从未喜欢过更好呢?
出来时贺南祯已经走了。
红燕和桃染原来都等在外面,红燕显然这几天心情也不好,看见娴月,勉强笑道:“怎么醉成这样了。”
其实娴月醉得还好,她醉了也老实,偶尔嘟囔一两句,自己知道怕冷,把狐肷裹得紧紧的。
鬓发也散乱了,卿云看得好笑,在马车上把她的头发都抿好了。
母亲这事做得太不对了,要是在自己家开心,谁会整天往外跑呢?梅姐姐的事,娴月不说,卿云也知道,她一定和自己一样感到难过。
花信宴这样紧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家里人再不好好支持她,她心中得多煎熬。
娴月和卿云不似她和凌霜那样亲密,有许多话也不和她说,卿云只能自己猜测。
母亲那样催促,怪她在赵修和张敬程中之间迟迟不做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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